匈奴如張虞所料那般,打算從側翼夾擊漢軍,故由去卑率領休屠胡進攻。上黨太守衛(wèi)軒率兵坐鎮(zhèn)側翼,并根據(jù)大軍指令,由各部兵吏扼守險峻。
去卑率匈奴兵發(fā)起猛攻,上黨兵借地利固守,雙方戰(zhàn)斗一度陷入焦灼。去卑為突破漢軍防線,親自率部沖鋒,并派出山胡部沖殺,一度殺至衛(wèi)軒附近。
衛(wèi)軒無大規(guī)模廝殺經(jīng)驗,見敵寇逼近軍陣,周圍煙塵滾滾,驚恐畏懼之下,率部先行逃離,側翼兵馬無主,遂是大潰,一舉被去卑擊穿。
去卑擊穿側翼之后,繞行直擊中軍,張懿在混亂中被匈奴騎所殺,之后便是全軍潰敗的故事。
得知張懿已死的情況后,眾人無不悲痛。然悲痛之余,眾人更多是不知所措,今下不僅大軍兵敗,主帥還陣亡沙場,已是難以與匈奴人抗衡。
張虞見眾人沮喪又惶恐,在經(jīng)得眾人的同意下,連夜率部撤退,并沿途繼續(xù)收攏潰兵。
而這一撤,眾人便奔走了數(shù)十里地,直到三月五日的中午,各部兵馬撤至于離城,才停了下來。
至于離城時,得知衛(wèi)軒快他們一步到城內,并帶走了城中輜重,直接逃回上黨,這讓諸將憤怒不已。
在一番整頓兵馬后,諸將稍微恢復士氣,在縣府內商討對策。
因張懿陣亡,主位空了出來。在主位之下,張虞、王柔兩名副將分坐左右,而諸太守各自尋位而坐。
“陛下命我與濟安為副將,而我癡長些歲數(shù),斗膽主持今時軍議?!蓖跞峥人粤讼?,說道:“今因衛(wèi)軒擅自逃遁之故,致使張使君戰(zhàn)沒,我大軍死傷慘重,部眾士氣低迷,不知諸君有何見解?”
王澤眉頭緊皺,說道:“匈奴兵馬眾多,以我軍當下現(xiàn)狀,恐難以與之抗衡。故我以為之見,不如棄守于離城,轉退守茲氏,暫避叛軍鋒芒,以候朝廷兵馬調度?!?/p>
頓了頓,王澤憤懣說道:“另外需上疏彈劾衛(wèi)軒,令陛下將其下獄問斬,方能撫慰今日所死難將士,及告慰張使君在天之靈?!?/p>
“彈劾衛(wèi)軒我無意見!”
郭缊沉吟少許,說道:“但棄守于離,我恐有所不妥。于離為晉中險要,為三晉御匈奴之門戶。今若讓于匈奴,豈不讓匈奴兵鋒直指太原?”
王澤聲音加強,責問道:“今下輜重折損殆盡,將士死傷慘重。出征一萬五千余眾,今時可用之兵不足七千,試問郭定襄如何能與數(shù)萬叛軍作戰(zhàn)。撤至茲氏,以呂梁山為險,以耗匈奴銳氣,有何不可?”
眼下茲氏城中的漢軍不止七千人,算上衛(wèi)軒手上幸存的兵馬,至少有八、九千人。但即便這樣,今日之役因地形狹窄之故,導致大軍折損過半,不可不謂大敗。
郭缊不想與王澤爭論,而是看向張虞、馮博二人,問道:“不知二君有何見解?”
馮博搖了搖頭,說道:“匈奴今日雖勝,但非不可敵之兵。若無衛(wèi)軒臨陣出逃,豈能讓匈奴逞兇。以我之見,不如遏守于離,假我漢卒守城之優(yōu),殺傷敵寇,令匈奴叛軍退走?!?/p>
于離雖能與離石聯(lián)絡,但卻歸由太原郡所統(tǒng)。馮博作為郡守,具有守之責,今若放棄于離,將匈奴兵放入汾水河谷,將有損馮博的政績。
另外如馮博所言,匈奴人不擅長攻城,今若固守于離城,匈奴人未必能啃得下來。
“張校尉以為如何?”馮博看向張虞,問道。
不僅是馮博看向張虞,堂內所有人無不看向張虞,希望能了解到張虞的態(tài)度。
畢竟自從征以來,不論是獻策破敵,或是列陣廝殺,亦或是兵敗之時的所為,無不是在告訴眾人,張虞具有名將之資,其軍事能力在他們之上。
故對眾人而言,張虞今時的態(tài)度異常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