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的身子佝僂起來,仿佛瞬間老了十歲。
他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握著信頹然坐在地上。
眾人都因祖母的離去而震驚,竟無人上前去攙扶。
站在人群最后的大哥突然怒氣沖沖地抱怨:
「不就是納個妾嗎?祖母也太矯情了,受點委屈怎么了?」
祖父茫然地看向大哥,「你也覺得她該受委屈嗎?」
我也盯著大哥。
月光下,這位國公府嫡長孫的臉上寫滿理所當然。
這就是將來要繼承爵位、國公府的「未來」……
我忽然想起去年除夕,祖母親手為他熬的那碗醒酒湯,當時他可是跪著雙手接過來的。
「女子罷了,她們本就該依附我們男子活著。相夫教子才是本分,這些委屈是她們應該受的……」
我垂下眼,只覺諷刺。
在他們眼中,女子就不該有自己的思想,就該默默付出。
只要有所反抗,那就是大逆不道,就是有悖綱常!
多可笑??!
幸好,幸好祖母教會了我,女子也可以如青松般自立,如利劍般展露鋒芒。
我絕不作任人擺布的玩偶。
「原來,真的是委屈了她……」
祖父抬起頭,對著漆黑的夜空,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哀嚎。
那哭聲像是受傷的野獸,混著夜梟的啼叫,夾雜著悔不當初的痛苦。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七手八腳地去扶他。
只有母親悄悄湊到我耳邊,輕聲問:
「你祖母……當真走了?」
她的聲音壓得極低,卻掩不住興奮,「那你祖母的私庫,是不是都給了你?太好了!」
「快給我拿出十萬兩銀子,你大哥升遷正需要打點,你二哥的聘禮還缺……」
我緩緩轉(zhuǎn)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