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只是想侍奉少夫人,奴婢自知沒什么臉面,便是在少夫人身邊做個洗腳婢也好!”
陸曜聽得發(fā)笑:“你自知?我看你,是頭腦發(fā)昏,不知自己是在做什么說什么,憑你也能伺候少夫人?秋月,你今日給我聽好了,從前的事,爺不發(fā)落你,已經(jīng)是看在過去給你臉面,若你再敢去少夫人面前去說些有的沒的,從此以后,就永居落芳齋,不要再見外面的太陽了?!?/p>
秋月打了個寒戰(zhàn),絕望地看著這個無情的男人,聲淚俱下道:“奴婢已然知錯了,大少爺當(dāng)真不能再給個機會嗎?”
陸曜站了起來,給她留了個背影:“沒將你永囚此地,便是給了你機會,秋月,莫要將小時的那一點情誼都消耗干凈了,到那時,別怪爺狠心了?!?/p>
說罷,拂袖離開,只剩秋月伏地痛苦,后悔不已。
她錯??!她也悔??!悔得沒有一日能原諒自己。
可是,真是她一人的錯嗎?她也被毀了,這輩子都無法從那段陰影中走出來。
……
陸曜回來止戈院已是日落黃昏,陳稚魚見他回了,才叫人去備菜,想了會兒,還是上前去,賢惠的替他松了腰帶。
袖中金瘡藥的瓷瓶被體溫焐得溫?zé)?,玉簪的流蘇穗子隔著衣服蹭著他的胳膊,有點癢癢的。
“今日在西市見著支簪子,”他忽然開口,把玉簪直接遞給了她,流蘇晃了陳稚魚的眼睛,薄荷雕花在暮色里泛著溫潤的光,“與你給茵妹妹繡的帕子上的紋路一樣。想著也許你會喜歡。”
“謝大少爺?!彼鬼鴮Ⅳ⒆邮者M袖中,金瘡藥的瓷瓶還在他另一只手心里,“廚房備了清蒸魚,您……”
“先上藥?!标戧状驍嗨?,看他從袖中摸出青瓷瓶,薄荷香混著藥味漫開。
他掀開她的裙子,指尖沾著藥膏輕抹在她膝蓋上,涼意滲進皮膚時,卻像是覺得這塊皮膚要燒灼了起來。
他,不問傷從何來。
她也不能告訴他。
此刻兩人就像是心照不宣的越過了此事,但他母親給的懲罰和羞辱,在這一刻,被他撫平了一些。
他不是無知無覺,也沒有視而不見,他與陸夫人,還是不同的。
這一認(rèn)知令陳稚魚堵塞的心開闊一些,是啊,婆媳與夫妻,終究是有區(qū)別的。
她先前怕陸夫人,將他們視作一類人,如今看來,是她有失偏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