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巖便躺著,不過多時打起了輕鼾。
陳稚魚:“”
等他一覺醒來,陳稚魚已將他方才桌上的《兵法》抄寫了三頁紙了,見他醒了,這會很上道,先送去了一杯水,才將自己寫的字拿給他看。
顧巖沒有睡熟,整個人懶洋洋的,手里翻看著她寫的字,看一眼,搖搖頭,再看一眼,嘖兩聲,弄得陳稚魚方面前的手都絞緊了。
“你這手字啊,柔弱無骨,無一點(diǎn)大家之氣!”
毫不留面的點(diǎn)評,陳稚魚耳朵都紅了,虛心接受了批評。
只在心里暗暗腹誹,明明她這手字,師父都夸了她的字娟秀工整。
好罷,她也承認(rèn),長這么大以來,女工、醫(yī)術(shù)、制香她皆有興趣,唯有這字,確實是當(dāng)年師父打了不少手心才寫出來的,但但在女子里來說,也不算差的了吧?
這些話,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人家教她,她必不敢說出來討人嫌。
顧巖嫌棄了一陣,起身去了書架邊,拿出一本書來,遞給她道:“以后過來練字,按著這上面的寫?!?/p>
陳稚魚聞言乖順地點(diǎn)點(diǎn)頭,翻開一看,眼皮都跳了一下。
這上面的字,行云流水,力透紙背,遒勁健美,一看就是男子寫出來的字啊,她得練到什么時候去?
看她面露難色,顧巖湊到她跟前問:“是不是覺得,這是男子寫的字,你定是寫不出的?”
陳稚魚下意識地點(diǎn)頭,緊接著就聽到一聲恨鐵不成鋼的嘆,道:“錯!沒有什么是做不了的,即便你是文弱女子,也可寫出氣勢如虹的字來!你將來入陸府,為宗婦,便不能將自己當(dāng)做尋常一般的女子,旁的女子會做的,你要會做,旁的女子不會做的,你也要會做?!?/p>
這一番話,簡直振聾發(fā)聵,叫陳稚魚封閉的心,頓有豁然開朗之意。
哪怕是師父,也從不說這種話,從來只教她端莊嫻雅,從未教過她,女子也可以像男子一樣,不會便學(xué),男女有差別,能力卻是每個人都具備的。
她既然具備寫字的能力,便能將字寫得更好。
想明白這個,她感激地看了眼顧師父,捧著書便去練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廚房傳來香味,一道清脆的女聲喊了句:“出來吃飯啦!”
顧巖登時從躺椅上起來,做了個咽口水的動作,招呼了新徒兒一句:“走,吃飯去?!?/p>
兩人便一道出去了。
外頭院子里擺好了一張四方桌子,上面擺上了五菜一湯,陳稚魚出來時,大白狗趴在一邊啃著牛骨頭搖著尾巴正歡實呢。
原來,那少女方才磨刀是剔骨呢。
等顧巖坐下,少女解了圍裙從廚房里出來,一桌人落座,那少女坐在陳稚魚旁邊,給她盛了碗湯,笑說:“我叫顧歡喜,是他的孫女,如今在這兒負(fù)責(zé)給他洗衣做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