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九德輕笑,看著洪充容驚愕,心虛,又隱隱帶著些恐懼的臉,他搖頭道:“不尊圣令,窺視帝蹤,洪小主,真追究起來,這兩個(gè)罪名,您想想是什么下場?”
“別鬧了,回去吧?!?/p>
說真的,打探陛下行蹤,跑出來彈個(gè)琴,跳個(gè)舞,完全屬于后妃爭寵的常用路子,千百年來,妃嬪都是這么干的,但……
這事做起來有前提啊。
那就是皇帝必須喜歡,必須有時(shí)間,有閑心跟妃子們玩,屬于‘你情我愿’,‘心知肚明’,可洪充容有什么?
她甚至敢在寶貴嬪陪著萬歲爺?shù)臅r(shí)候搞這套?
真以為陛下饑不擇食,誰來都愿意接受?
寶娘娘跟陛下玩這個(gè),窺視個(gè)帝蹤,違背個(gè)帝令,那叫情趣,叫曖昩,洪小主算什么呢?
陛下都管您叫‘老學(xué)究’了?
路九德嘖嘖,隨意揮手。
洪充容被拖了出去,她的眼睛直愣愣的,走出小戲樓的時(shí)候,目光似是有心,似是無意,掃過一直站在戲臺(tái)旁,向這邊望的元昭帝和寶貴嬪。
他們站在那兒。
寶貴嬪挽著陛下的胳膊,嘴角掛著輕松的笑,身體微微向前探著,視線凝遞到自己身上。
笑容,仿佛好奇,也仿佛驚訝。
似乎在說:哦,她居然也能做出這樣媚寵的事來?
洪充容的心,一瞬間幾乎停跳了,血液都凝固起來,一陣陣滾燙襲上面頰,她的臉飛快漲紅,心里的窘迫和難堪,比之被路九德摔琴強(qiáng)烈一百倍。
她艱難的,幾盡恐懼的瞅了一眼元昭帝。
元昭帝正垂眸含笑,凝神著寶貴嬪。
看都沒看她。
她做了那么久的準(zhǔn)備,花銀子收賣侍衛(wèi),收買灑掃太琴,費(fèi)盡心機(jī)帶來了琴,挑選了衣裳。
陛下看都不看她一眼。
仿佛她做的一切,都不如寶貴嬪一個(gè)好奇的眼神。
“放開我,我自己走??!”
洪充容聲音冷下來,幾乎是崩潰的,她狠狠甩開小太監(jiān),盡量把腰背挺直,大步走了。
路九德看著她的背影,撇了撇嘴,心說:要飯還嫌要挨白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