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不想跟父親劍拔弩張,不想跟父親老死不相往來,但更不想屢次三番被懷疑、被質(zhì)問?!?/p>
“無休止的猜忌與盤問,像鈍刀割肉般消磨著我的忍耐和對父親的孝心?!?/p>
“為了你我父女的大計,有些話不得不先說在前頭?!?/p>
“若再有下次,我便去求祖父帶我回公主府,與永寧侯府徹底斷絕關(guān)系,也省得平白無故替人背這黑鍋?!?/p>
永寧侯瞠目結(jié)舌。
就這么反過來威脅他了?
他很懷疑,孝道、父權(quán)、尊卑,究竟還能為他的威嚴(yán)撐起多久的體面?
“桑枝?!庇缹幒畹哪樕y看的緊,卻下意識緩了聲:“為父也是一片苦心,你且體諒體諒。”
裴桑枝反問:“一片苦心就能妄加懷疑了嗎?”
“父親,下不為例?!?/p>
“我是真的受夠了,不管什么臟的、爛的、臭的黑鍋都甩在我身上?!?/p>
強(qiáng)弱強(qiáng)弱。
一方強(qiáng),另一方的氣焰自然會弱下來。
她和永寧侯之間的地位和話事權(quán),也該適當(dāng)?shù)貎A斜易位了。
但,也不能徹底地把永寧侯逼到死胡同。
就當(dāng)遛狗了。
永寧侯抿了抿唇,幽幽道:“桑枝,時至今日,你還能不能分的清,你我之間,誰是爹,誰是女兒?!?/p>
裴桑枝不假思索:“您是爹?!?/p>
“這一輩子,您都是爹?!?/p>
她可要不起像永寧侯這樣的不肖子。
永寧侯一時語塞,嘴唇翕動,卻終究未能吐出只言片語。
良久,他才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此事,便當(dāng)與你無干。”
話音未落,又猛地抬頭,眼底閃過一絲警告的厲色:“但若再有下次,哪怕是要泄憤,也須得顧全大局。”
裴桑枝:“我巴不得永寧侯府如日中天,永無西沉之日。”
“這是我心底最真實的想法?!?/p>
“真的不能再真?!?/p>
“父親若是不信的話,我愿意立下毒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