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算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能耐呢?!?/p>
裴余時眼前黑了一黑,裝腔作勢的扶額,一邊“哎呀哎呀”的痛呼著,一邊轉(zhuǎn)頭看向裴桑枝:“我舊疾犯了,怕是不能隨你下山回府了。”
躲的遠些,抄家滅族也就輪不到他了。
裴桑枝神情很是一言難盡。
如此拙劣又浮夸的演技,堪比蹩腳的傀儡戲,連三歲小兒也騙不過。
裴駙馬真真是人老心不老啊。
裴桑枝垂眸凝神,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角。
俄頃抬首輕嘆一聲,眸光清亮如星:“我雖長在鄉(xiāng)野,卻也聽聞過榮老夫人當年的種種佳話?!?/p>
語氣認真,又浸染著敬慕。
“英明神武,處事公允。有雷霆手段,亦有菩薩心腸,又豈會借題發(fā)揮,牽累無辜?!?/p>
“老太爺,您說呢?”
裴桑枝并沒有等裴余時回答,聲音轉(zhuǎn)沉,繼續(xù)道:“永寧侯府如今沒有老太爺坐鎮(zhèn),父兄既無敬畏,也無顧忌,自然跋扈行事,張狂的不知天高地厚?!?/p>
“然烈火烹油,鮮花著錦,若是長此以往,終會釀成無法挽回的大錯?!?/p>
“屆時,才是真正的逃無可逃,避無可避?!?/p>
“老太爺,唯有您下山回府,方可解此危局?!?/p>
萬不能讓榮妄一席隨心所欲的話,嚇的裴駙馬逡巡不前,又縮回殼子里。
說到此,裴桑枝頓了頓,把聲音壓的又輕又低,“今日,他們敢蠻橫跋扈,明日,他們就敢作奸犯科。”
“大乾律法恢恢,疏而不漏?!?/p>
“老太爺,桑枝不是在咒父兄,而是在居安思危。”
裴余時只覺裴桑枝字里行間透出的是株連二字。
榮妄啞然一笑,低沉的笑聲,勾人的緊。
那雙含笑的丹鳳眼,像是蘊著山花爛漫時的無邊春色。
瀲滟多姿,又生機勃勃。
裴四是憂心他非但幫不上忙還添亂嗎?
裴桑枝被榮妄的笑聲吸引了神思,不著痕跡的用余光輕輕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