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掌摑三公子,她敢說,都沒有人敢信。
眼見裴桑枝越走越遠(yuǎn),素華迅速朝著裴臨允欠了欠身行了一禮,匆忙跟上。
此刻,在掠過庭院灑掃的下人時(shí),裴桑枝臉上的悲憤和涼薄已化為凄楚和哀痛。
她掌摑兄長,非她無情無義,是無可奈何。
“四姑娘?!?/p>
“四姑娘?!?/p>
素華急切的的呼喚碎在風(fēng)里,裴桑枝的腳步越來越快,最后攥住裙裾往上一提,三步并作兩步,闖進(jìn)了折蘭院。
忙忙碌碌一整夜的永寧侯渾身疲乏,正躲在書房偷閑小憩,忽聽院里又起嘈雜,心口一堵,如遭重錘,眉頭不受控制的緊緊皺起,煩躁的掀起身上的狐裘,站起身來,甕聲甕氣道:“院外何事喧嘩!”
語氣不耐,似鈍刀磨石。
就不能讓他得一刻清靜嗎?
喝問聲讓庭院里的喧嘩止了一息。
須臾后,帶著哭腔的請罪和“撲通”下跪的聲音同時(shí)出現(xiàn)。
“女兒有錯,請父親責(zé)罰。”
沒頭沒尾的一番話,讓永寧侯的心高高懸起。
來不及多想,推門而出,映入眼簾的便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裴桑枝。
永寧侯驀地有種拔劍四顧心茫然的無力感。
尤其是看到滿院躬身垂首,偏偏脖頸都抻得老長的仆婢后,愈發(fā)喉嚨發(fā)緊,呼吸都窒悶起來。
瞧著規(guī)矩恭敬,實(shí)則一個個宛如池塘里偷聽動靜的水鴨。
“這是怎么了?”永寧侯掐了掐手心的肉,勉強(qiáng)維持著冷靜溫和,擠出聲音道:“先起來,有什么事好好說。”
補(bǔ)覺前,他特地吩咐管家出府轉(zhuǎn)了轉(zhuǎn),聽了聽風(fēng)向。
永寧侯府苛待真女兒,裴三郎欺凌親妹的流言像冬日的寒風(fēng)飄滿了上京的每一個角落。
而且,在這當(dāng)口,裴桑枝不計(jì)前嫌,割腕取血入藥,救三郎于危難的消息,也在一些高門大戶間悄然蔓延。
用不了多久,便會人盡皆知。
到那時(shí),人人提起桑枝,就會想到純善仁孝一詞。
有如此名聲庇護(hù),他是半點(diǎn)兒委屈都不能給桑枝受。
裴桑枝一味垂淚不語,哭的越來越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