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zhèn)虮氯轮牪欢膰\里呱啦聲打斷了李昂的胡思亂想。
他聞聲瞧去,幾個堪塔達爾傭兵托著麻袋來到每間囚籠前,嘴里叫喊著異國語言的喝罵,從麻袋里掏出干巴巴的疑似食物的玩意兒往籠子里扔,態(tài)度猶如投喂牲畜。
幾個塊狀干糧也被扔進李昂所在的囚籠,隨后是兩個皮質的大水袋。
李昂望著滾落在地上沾染塵土的灰黑色疑似干糧狀食物,心里數(shù)了數(shù),傭兵給的數(shù)量甚至對不上這間囚牢里俘虜?shù)娜藬?shù),一人一個都不夠。
而就在李昂還在觀察其他人的反應時,那個深膚色的少年最先沖向了食物,只見其迅速抓起兩塊干糧撈起一個水袋,然后跑回了他姐姐的身旁。
接下來其他人也紛紛上前,撿起離自己最近的干糧。
整個過程倒也沒有爭搶,一來是大家還沒到要餓死的程度,二來是俘虜們也沒多少體力和精神進行多余的爭執(zhí)了。
李昂沒來得及跟上去撿拾干糧食物就已經(jīng)被拿光,他索性坐回角落,雖然饑餓,但還在忍耐范圍內(nèi)。
至少水還是夠喝的,兩個大水袋在眾人手中輪著傳遞,所有人喝夠了還有得剩。
等傳到自己手里,李昂將就忍著被所有人用過的嘴口帶給自己的心理不適,他略微抬高漏口,把水倒進嘴里,終于緩解了喉嚨里的干涸。
非常時期,也由不得心里的潔癖。
喝飽了之后,李昂繼續(xù)將水袋遞給身側的下一個人,目光不經(jīng)意往那對姐弟的方向看了一眼,剛好瞧見那位曾在昏迷中照顧自己的女士也正望著自己。
她臉上略帶有歉意的苦笑,抓著弟弟強勢幫她率先拿來的干糧遲遲沒有動口,因為其注意到了剛從昏迷中醒來的李昂手中并沒有拿到食物。
表情似乎微微掙扎了一下,這女士便起身有意和李昂分享食物,但緊接著,便被她的弟弟伸手拽住。
“姐,你昨天也沒吃飽!”那強壯少年沒有放低嗓音,他的語氣既強硬又心疼,顯然不滿姐姐過于關心他人的舉動,這也是其為何最先會去主動搶走兩份干糧的原因。
李昂自然能聽清那少年放大嗓門,明顯是刻意說給自己聽的,于是識趣的擺擺手。
“感謝你的好意,我還不餓?!?/p>
李昂婉言謝絕,就算沒有她弟弟的維護,他也不好意思總是接受這可憐女士的照顧。
“我分一半給你吧,剛好我也沒那么餓?!币粋€聲音突然插話道。
李昂看去,正是之前那個對自己開口的白凈少年,對方突然的善意讓李昂有些意外。
只見對方走到他旁邊坐下,將干糧掰下一半遞了過來。
“呃,謝謝?!崩畎哼@倒沒拒絕,爽快接下了對方贈予的食物。
“剛才的問題,我叫阿澤瑞恩·弗拉雷爾,弗拉雷爾家的阿澤瑞恩,你呢?”白凈的褐發(fā)少年咬了一口手里難以下咽的干糧,隨后好似隨意的朝李昂問道。
李昂略微猶豫,但考慮到自己本名恰好和這具身體原主的名字讀音聲調類似,于是放下糾結。
“我叫萊昂,沒有姓氏?!崩畎哼x擇入鄉(xiāng)隨俗,使用了這具少年身體的原名。
名叫阿澤瑞恩的少年心中微愣。
他方才看到對方使用共用的水袋時表現(xiàn)出了明顯的抗拒舉動,還以為對方也是尚未適應處境的貴族的子嗣呢。
不過如今倒也沒什么區(qū)別,阿澤瑞恩自嘲的想著,貴族之子也好,平民子嗣也罷,現(xiàn)在都是任由堪塔達爾人宰割的奴隸罷了。
兩人互道姓名后也沒啥可說的,氣氛再次陷入了聽天由命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