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上大兒子,托克向周圍幸存的婦人們詢問博里斯的下落,換來的卻是幸存者們憎惡又復雜的眼神。
若非托克本人過去為人稱道的人品,幸存的婦人恨不得對他淬以唾棄。
直到找到了布萊恩鐵匠,托克才從對方口中得知了自己次子的下落和來龍去脈。
“這小混蛋我怎么生了個這么豬狗不如的東西!”
托克聲音顫抖,自責的臉上仿佛又蒼老了幾分。
搶劫的罪名本來就已經(jīng)聽得讓人心顫,可聽到博里斯知曉災(zāi)難來襲卻眼睜睜拋下鄉(xiāng)親們于不顧,失去年邁至親的托克已經(jīng)哭干的眼睛,再也擠不出淚水。
博里斯是自己的兒子。
但死去的老父和老母,同樣是自己敬愛的至親。
托克無法理解,只是平時多管教幾句,這喪盡天良的混蛋就連爺爺奶奶的性命也都視若無睹?
男人掩面,腦袋垂下,肩膀不住的顫抖。
老布萊恩拍了拍托克的肩膀:“新的領(lǐng)主決定等大家到齊后再對博里斯進行審判,但你若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他也允許你不來參與之后的判決。”
托克聽了這話,只能漠然麻木的搖了搖頭。
無論怎么樣,那畢竟是親生骨肉,自己必須親自見證他的結(jié)局
已經(jīng)被孩子們打掃干凈的聯(lián)排民宅二樓中,萊昂坐在窗邊聽到隔壁的開門聲,他低頭側(cè)目看了看樓下的身影。
只見那個名叫“托克”的村官,失魂落魄的從老布萊恩家中走出,漸漸遠去。
萊昂本以為對方會試著過來找自己給博里斯求求情,畢竟身為人父。
但既然沒來,自己也省得一些無謂的口水。
于公于私,博里斯犯下的罪行都只有死路一條。
不過相比于那村痞的死活,萊昂此刻更關(guān)心其他問題。
他思量著如何遣詞,接著提起手中的羽毛筆沾了沾桌上小罐子里的墨水。
這筆用著很不習慣,而且時間長了還得費勁用刀修筆,不過總比沒有強。
前世司空見慣的文具,如今可是奢侈品。
不過幸好這世界歷史上還有能人發(fā)明了勉強能用的紙張,盡管同樣價格不菲,但至少比貴到離譜的羊皮紙便宜。
心里抱怨著文書工具的價格,萊昂提筆繼續(xù)在棕黃色的紙上寫下一連串的漢字。
原主會的那點費魯文字實在支撐不了對完整法律條文的闡述,他也只能寫下漢字來方便自己記憶。
反正這些東西暫時也只是給自己看的,村民里除了極個別像奧莉薇婭和老布萊恩鐵匠這樣家境殷實的大戶,根本沒人識字。
咚咚的輕輕敲門聲傳來。
“大哥哥,午餐好了。”
“哦,拿進來吧?!比R昂一邊書寫一邊應(yīng)聲道。
莉娜推開房門,乖巧的將餐盤放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