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才不會說話
沈燼嗤笑一聲,坐在她的對面,大拇指摩挲著她尖細的下巴,嗓音涼薄,“身世真是可憐,聽著都令人心酸。但大少爺我一向本著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的原則?!?/p>
他輕輕拍了拍溫晴的臉,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如果殺錯,只能算你倒霉?!?/p>
“……”溫晴水潤的眼睛寫滿了恐懼。
這個瘋子。
長期風吹日曬,她的皮膚曬成了蜜糖色,但底子好,膚質嫩滑,假以時日,慢慢養(yǎng)回來,定是個美人胚子。
溫晴感覺自己的下巴被掐得快要脫臼了,偏偏還掙脫不得。
魏階坐在副駕座上,默默看著手下人發(fā)來的資料,半晌才轉過身,“燼哥,調查結果顯示,這幾天她沒有離開過坑頭村,跟這件事應該沒關系?!?/p>
也不知道哪個不要命的,竟然敢在燼哥剎車動手腳,監(jiān)控里一個身形嬌小的女人動過燼哥布加迪跑車的車前蓋。
他們追到這,就沒了那女人的蹤跡,正好溫晴出現,理所當然將她當做嫌疑犯抓起來。
溫晴聽到魏階的話,終于把心放在肚子上。
沈燼接過魏階遞來的平板,掃了幾眼,平板散發(fā)著淡藍色的光,映照出他冷白英俊的面容。
他幽幽將目光投向按著溫晴的兩個手下,薄唇勾起殘忍的弧度,“把她扔下去吧?!?/p>
外面漆黑不見五指,大雨滂沱,公路上渺無人煙,寂靜得可怕。
司機突然踩了急剎,車子在地上留下兩道深深車轍痕,平穩(wěn)地停了下來。
由于慣性,溫晴一頭扎進了沈燼的胸膛,她的長睫顫了顫,抬眸對上那雙凝了寒霜的黑眸。
溫晴嚇得彈起來,坐回皮椅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p>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什么?”沈燼眸色喑啞,鋒銳的喉結滾了滾。
她聽不清沈燼說話,只看到他兩片薄唇在蠕動。
她的助聽器掉了,她低頭目光拼命搜索助聽器,她余光瞥到沈燼的褲子上有一個東西。
正是她的助聽器,還是在那么尷尬的位置。
她窘迫得耳根發(fā)紅,眼巴巴盯著助聽器,又不敢貿然開口,生怕惹惱眼前男人。
男人薄唇微抿,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捏著助聽器,只要他稍稍一用力,助聽器便會粉碎。
“原來你還是個小聾子?!?/p>
她那忐忑不安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她咬了咬毫無血色的嘴唇,一言不發(fā),死死盯著助聽器,瞪得眼睛發(fā)酸,水汽模糊了視線。
聾子,她已經聽了無數次,心里沒有波瀾,但是助聽器是季白送給她的,她很珍惜,金豆子沿著臉頰落下,無聲哭著。
那小鹿一樣的眼睛水汪汪的,對面的大少爺心里一陣煩躁,他舔了舔唇,“別用這種楚楚可憐眼神看我,你不是我的菜,干癟癟,跟豆芽菜差不多,我提不起欲望?!?/p>
他冷哼一聲,將助聽器扔到溫晴懷里,她又驚又喜,忙不迭道謝,“謝謝?!?/p>
沖著沈燼愿意把助聽器毫發(fā)無損還給她,她知道沈燼底色應該是個善良的人,她決定賭一把。
溫晴顫著手把身上的錢都掏出來,紙幣泡過水,全都鄒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