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云霖攥緊酒盞,肺腑里仿佛有一股涼氣打轉(zhuǎn),他不確定她說的是真話,還是故意在這個場合說這樣一番話,試圖讓在場之人都閉嘴。
但無疑的,這幾句話的震懾力不小。
安靜坐在席間的蕭云瀾放下酒盞,一身月牙白錦袍襯得他如芝蘭玉樹,溫和雅致,就連蹙眉的表情都影響他的風(fēng)度翩翩:“南詔和雍國歷來和睦相處,少有戰(zhàn)爭,國力上亦是旗鼓相當(dāng),若貿(mào)然開戰(zhàn),會不會——”
“旗鼓相當(dāng)?”蕭祁凰眉梢微挑,“三皇兄多久沒有去好好了解各國的國力了?”
靜王一滯。
“雍國比南詔差遠(yuǎn)了?!笔捚罨硕似鸩璞K,斂眸啜了口茶,然后才不疾不徐地繼續(xù)說道,“兩國歷來和睦不假,但既然有了個名正言順開疆拓土的機(jī)會,南詔自然該順勢而為?!?/p>
她目光落向祁淵的方向:“南詔這兩年出了個戰(zhàn)無不勝的祁將軍,收拾內(nèi)亂之后的雍朝,根本就是殺雞用牛刀,各位無需擔(dān)心戰(zhàn)爭會影響到南詔?!?/p>
眾人沉默著,不約而同地看向皇上。
皇上一直沒說話,是默許了長公主在殿上大放厥詞?
“趁著今天這個接風(fēng)洗塵宴,朕有件事跟諸位說一下。”蕭晏宸開口,語調(diào)平靜卻自帶威壓,“長公主文武雙全,自幼熟讀四書五經(jīng),騎射謀略無一不通,即日起,朕決定讓長公主入朝做事。”
話音落下,在場之人皆驚:“皇上,這萬萬不可呀!”
“女子怎可入朝?”
“這不合規(guī)矩呀……”
蕭晏宸對眾人的反對充耳不聞,眉眼籠罩著濃厚的帝王威壓:“長公主此次從雍國回來,途徑云城,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云城韓家家主欺男霸女,為惡一方,且有不臣之心,暗中籌劃著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眾人不由自主地安靜下來。
蕭晏宸淡道:“此事既然是長公主察覺,就由長公主全權(quán)負(fù)責(zé)查清真相,算是入朝前的第一個政績。”
這是已經(jīng)定下的圣旨,不是跟任何人商議也容不得誰反對。
席間鴉雀無聲。
蕭祁凰站起身,朝皇兄躬身一禮:“臣妹定將韓家查個水落石出。”
靜王握著筷子的手一緊,眸子微垂,眼底晦暗難測。
“皇上?!钡钔庖幻周娺M(jìn)來,恭敬稟報,“雍國裴太子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