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管南詔是什么意思,他們都沒有別的選擇,這個已經(jīng)是最輕的代價了。
殿上燈火明亮。
更漏聲回蕩在耳畔。
眼下已經(jīng)過了子時。
從早上到現(xiàn)在,除了如廁和商議決策的那半個時辰,他們幾乎都待在這里,一個晝夜,心理上漫長的煎熬,讓人從云端跌落地面,還要再打入十八層地獄。
眾人汗?jié)裰厣?,在這個夜里不停地打著寒顫。
直到詔書擬好,協(xié)議擬好。
御前太監(jiān)輕手輕腳拿過去給蕭祁凰過目,給祁淵過目,給沈曜川和湛青梧幾人一一看過。
協(xié)議上用詞都謹慎到了斟酌再斟酌的地步。
所以自然不會有什么問題。
蕭祁凰點頭:“簽吧?!?/p>
于是繼和離書之后,這份割讓城池的協(xié)議,成為蕭祁凰拿到的第二份蓋有雍朝玉璽的文書。
在這場和離風波中,她大獲全勝。
裴子琰和雍朝敗得慘烈。
“協(xié)議簽好了,諸位可以先去休息?!鄙蜿状ㄌ嶙h,“我們今晚就在這里湊合一晚上,等天亮就告辭離開,不會打擾皇帝陛下和諸位大臣上朝議事。”
這句話不管是不是諷刺,聽在雍朝大臣們耳朵里都是諷刺。
上朝議事?
他們剛剛簽下了一份屈辱的協(xié)議,還有心思上朝議事?
議什么?
今晚一夜沒睡,明天皇上應(yīng)該會下旨免朝,然后好好補覺才是。
就是不知道皇上還能不能睡得著。
睿王和武王肯定睡得著。
裴子琰去往南詔,雍朝要重新立太子,睿王就是最佳人選。
經(jīng)歷一次這樣的事情,睿王深刻地意識到,權(quán)力還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他清楚雍朝想要強大,必須提拔重用有能力的武將,既不能讓一家獨大,也不能讓兵力成為雍朝的弱點。
還有國庫也是。
他應(yīng)該盡快想辦法讓國庫充裕起來。
等他成為下一任皇帝時,絕不會讓今日屈辱重現(xiàn),他會在有生之年,奪回那三座城池,并讓南昭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