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賭傾雪會心軟,她從來見不得他受苦。
裴子琰緩緩在青石板上跪了下來,抬眼望著正前方的房門,想象著燈火明亮的屋子里,傾雪是在沐浴還是吃飯。
她沒事做的時候,通常喜歡執(zhí)一盞茶,坐在床邊看書。
她在晉王府那三年,除了泡在藥房配藥,其他時間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看書,看很多很多書,一有空閑就看書。
經(jīng)史子集,醫(yī)書,兵書,奇門遁甲……那時他很好奇,為何她對奇門遁甲感興趣,她只說覺得有趣,隨便看看。
她偶爾連那些民間話本子也會看,可以打發(fā)時間,調(diào)節(jié)心情。
裴子琰滿心苦澀地想著,原來他對曾經(jīng)那些看似日常的事情,記得這么清楚。
現(xiàn)在回想起來,只尋尋常常的一些事情,都讓人感到無比幸福。
剛泡過熱水浴的蕭祁凰,渾身的疲憊在熱水浸泡下有所緩解,但也因此困倦襲來,讓她昏昏欲睡。
“殿下可不能現(xiàn)在就睡?!泵髟滤藕蛩?,“等用了晚膳,消消食再睡吧?!?/p>
蕭祁凰睜開眼,失笑:“睡著了就不覺得餓了。”
“那不行。”明月面色嬌俏,“本來一路奔波趕路就辛苦,若是不好好吃飯,把殿下餓瘦了,回去陛下可要問我的罪了?!?/p>
蕭祁凰打起精神,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祁淵正候在外面,一襲黑袍站在窗前,身姿挺拔如岳峙淵渟,周身流瀉出讓人無法忽視的鋒銳和冷戾氣息。
聽到腳步聲,祁淵轉(zhuǎn)過身,微微垂眸:“殿下?!?/p>
蕭祁凰嗯了一聲。
祁淵吩咐侍女傳膳。
蕭祁凰走到窗前,看到院子里跪著的那個人,不由奇怪。
她轉(zhuǎn)頭看向祁淵:“你讓他來的?”
“他自己來的?!逼顪Y回道,“可能想用苦肉計讓殿下心疼。”
明月倒了杯溫水過來。
蕭傾凰接過喝了兩口,嗓音淡漠:“我心硬如鐵,心疼不了一點?!?/p>
這句話不知戳到了祁淵哪處,他目光微垂,眼底劃過一抹幽深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