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傾雪嗯了一聲:“確實不太想去。”
武王想干什么,她大致能猜到一二,以前為了給裴子琰打好關系,這些賞花宴、詩詞會、生辰宴一個不落,她全部到場。
哪怕那些達官貴胄們言語間少不了幾分奚落,她也不以為意。
如今情況跟往日不同。
她不屑再去應付他們的那點小心機。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周嬤嬤帶著幾個侍女傳了膳過來,蕭傾雪沒刻意去看,也知道菜品不少。
菜品尚未傳完,裴子琰就過來了。
他看起來已經(jīng)沐浴過,脫去了朝服,換了一身月牙白寬松閑適的袍服,看起來玉樹臨風,氣質很特別——跟武王那種形于外的張揚不同,跟睿王的矜貴穩(wěn)重也不同。
裴子琰可能是常年生病的緣故,眉眼間總縈繞著一種憂郁內斂的氣度。
這種氣度會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憐惜。
一個長得好看且讓人憐惜的男人,喜歡上他顯然不是一件難事。
蕭傾雪決定跟裴子琰和離之后,這兩天每每在心里評價裴子琰時,都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她可能想找一個比較客觀且扎實的依據(jù),來證明自己并非真的眼瞎。
可無論她找多少個依據(jù),依然無法說服自己,她確實被夢境和外表雙重蒙蔽,做了一個不太明智的決定。
裴子琰站在窗前好一會兒了。
他看著蕭傾雪想事情想得出神的臉,有心開口,又怕打擾她的思緒,惹了她厭煩。
雖然他這兩天惹她厭煩的次數(shù)已經(jīng)足夠多。
可他還是想改善一下兩人的關系。
對面明月投射過來的目光噴火,像是夾雜著無盡的敵意和怒火,恨不得把他燒死似的。
裴子琰真的忍不住想,明月這樣火爆的脾氣是天生的,還是被蕭傾雪慣出來的?
她不知道作為一個奴婢,這樣只會給她家主子招來禍患嗎?
他是太子,雍朝儲君。
他是帝王之子。
無論哪個身份,都不是明月一個小小侍女能抗衡的,但凡不是看在蕭傾雪的份上,但凡不是舍不得兩年的感情,明月早在掌摑云雪瑤侍女的那天,可能就尸首無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