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寒碧被它的反應(yīng)逗樂了,便停下動作,又將它舉到眼前:“你放心,雖然不知道你的原因?yàn)楹危乙呀?jīng)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去魔界一趟。
”除麒麟血外,她也很想去寒梟宮中看看,可有留下什么圖紙,她才好將洪流復(fù)原。
寒梟似乎很擅此道,洪流這般精密的傀儡世所罕見,更何況還靈智已開,憑她自己是不可能完全復(fù)原的。
窮奇很是忌憚天魔血印,并且它也并非如它自己所說那般對薛寒碧一片忠心,若它知道薛寒碧其實(shí)對天魔血印的秘密一無所知,則定要生變。
她只能寄希望于復(fù)原洪流,從他口中問出有關(guān)天魔血印的秘密……以及她母親寒梟,和那位身份未知的“公子”的事。
還有最為重要的一件事——當(dāng)年殺害她師父的真正兇手,也極有可能逃回了魔界。
原因無他,這一百年來,她從未在人間感受到過同樣的魔氣。
“到了魔界之后,若你不愿,就自己走吧,不必再強(qiáng)迫自己跟著我。
”這倒令窮奇十分錯愕:“汝肯放吾走?即便吾殺了那么多凡人,甚至差點(diǎn)吃掉汝的師兄,汝還肯放吾走?”“你告訴我麒麟血的下落,這于我而言很有價(jià)值,從前的賬一筆勾銷。
”旋即薛寒碧神色一凜,語氣中警告意味十足,“但如若再犯,咱們便新賬舊賬一起算好了!”窮奇心底莫名泛上一股癢意,又似乎是一種來自血脈深處闊別已久的、面對強(qiáng)者時(shí)難以自已的,名為“臣服”的渴望。
小丫頭似乎……開始有一些寒梟大人昔日的風(fēng)姿了呢。
“一筆勾銷?”熟悉的聲音從身后的樓梯上傳來——是陸叔賢。
薛寒碧一驚,忙問道:“‘淑嫻’兄,你這么快便回來了?你都聽到多少?你千萬別誤會……”“我回來得不巧,從你說‘無論如何都要去魔界一趟’開始,都聽到了。
”
他打斷薛寒碧,眼中盛滿了怒氣,仿佛下一刻便要噴薄而出,一字一句都在咬牙切齒,“原本你說,我?guī)熜謧兪亲镉袘?yīng)得,我真的也就這么認(rèn)為了。
可我沒想到,原來你是打算放虎歸山……哦不,狼狽為奸!”薛寒碧真是有口難言,同時(shí)有些被無端指責(zé)不忿:“說來說去,你還不就是不愿相信我!算我薛寒碧眼瞎,當(dāng)你這種人是朋友!”陸叔賢被薛寒碧突如其來的“朋友”二字砸得愣在了原地,一時(shí)間竟沒有吭聲。
恰巧此時(shí)籠罩著房間的結(jié)界撤了下去,薛寒碧打算去魔界一事又有心瞞著師兄師姐二人,便不欲再與陸叔賢多費(fèi)口舌,匆匆擦著他下了樓,跑出了客棧。
漸漸到了人煙稀少的街道,她方才停下腳步,放下懷里的窮奇。
窮奇甫一落地便恢復(fù)了原本巨獸的模樣,正欲引頸咆哮,被薛寒碧一個“噓——”聲制止了。
“悄悄地,咱們是秘密行動。
”薛寒碧用氣聲說道。
窮奇心中雖有些不屑,但竟難得地乖乖照做了。
薛寒碧朝它贊許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飛身躍上它的背坐穩(wěn),又拍拍它作示意。
巨大的翅膀倏地展開,遮云避月,帶起一股旋風(fēng),轉(zhuǎn)眼便在夜空中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