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杰怔怔地望著手里的槍。
他想起一個人,五年前那個差點淹死在化工池里的紅頭罩幫頭目。
笛杰用岸邊的抄網將他撈起來時,這家伙的肺里嗆滿了了水,皮膚因化學品的浸泡而變得蒼白干癟。
他在哭。
紅腫的眼球浸泡在血淚中,兩條可憐的眉毛都快耷拉到嘴角了,胸腔卻回蕩著令人發(fā)毛的低笑。
“噢!毀掉一個人只需要一天……一個糟糕的一天?!?/p>
“濺在褲腿的積水,
“飄進領口的落葉,
“錯過的早班公交,
“蔑視的眼神,
“粗魯的咆哮,
“惡毒的咒罵,
“養(yǎng)不起家的薪水,
“還有一個躺在鐵臺上的女人……”
他以七零八落的歌聲訴說著自己的過往,轉過頭,熱烈的笑容仿佛仿佛要融穿笛杰的雙眸。
“我差點忘了,還有女人肚子里的孩子?!?/p>
……
甚至用不著一天,笛杰感覺自己的人生已經被毀了,他攥著槍,行尸走肉般晃到走廊。
迎面而來的是巴倫的手下。
“笛杰先生,老大……”
他抬起槍,一瞬間就清空彈夾,沒給對方反應的機會。
三兩個黑幫哀嚎著倒地不起。
可他也沒有支援,很快也倒在了黑幫的反擊下。
走廊的天花板滋養(yǎng)著霉菌,像是羅夏面具的墨跡,隨著胸膛起伏不停變幻。
“真是糟糕的一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