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箱子是香樟木打造的,從老家?guī)斫堑?,以前這種老物件不值錢,這個箱子年代已久,表面已經(jīng)發(fā)黑了。
原本的油漆幾乎掉光了,湊近還能聞到隱約的樟木香。
打開箱子,角落里,有塊布包裹著的四方體東西。
秋豐盯著它看了看,蹲在箱子旁,將布展開,把里面的相冊拿在手上打開。
第一頁就是父母跟自己的合照,黑白照片經(jīng)過加工變成彩照,也是那個年代獨有的潮流。
顏色很鮮艷,透著一股子喜慶。
父母的樣子秋豐已經(jīng)記不清了,照片上兩人都很年輕,母親抱著自己,笑得很歡,他們永遠(yuǎn)年輕,看不到老的樣子。
相冊不厚,只有幾頁。
爺爺跟自己只有一張合照,那是大隊搞宣傳的人隨手拍的,爺爺拿它當(dāng)個寶,秋豐看著相片上笑容可掬的爺爺,眼角發(fā)酸。
父母還有些零散的照片,他都收集放在了一起。
他自己的照片反而只有寥寥幾張,還都是證件照。
每張照片里,他都是表情嚴(yán)肅,秋豐笑了笑,把相冊合上,重新用布包裹好,放在一角,起身開始收拾簡易衣架上的衣服。
天氣不好,昨晚洗的衣服還沒干,繼續(xù)晾曬。
他的東西不多,最占地方的就是書,單獨捆扎好,放在一旁,生活用品也不多,煤氣罐可以退,只要把灶頭帶走就好。
被褥從大學(xué)就開始用,棉絮已經(jīng)變色了,這些日子沒曬,硬邦邦的,床單也好不到哪里去,打了幾個補(bǔ)丁不管用,再洗上兩回怕是就要徹底報廢了。
反正現(xiàn)在是夏天,只把涼席一卷,其余的進(jìn)了城慢慢再購置。
唯一的大件就是自行車,他打算周一讓虎子送他進(jìn)城。
忙碌出了一身汗,趕在上班之前到水房沖了一把。
準(zhǔn)備出門的時候,雨停了,秋豐把姜小然的雨傘收好,看了看自己打包的東西,這就是他這些年的全部家當(dāng),不過一捆書、一個蛇皮袋,加一個木箱。
回到了辦公室,王工湊過來打聽上午開會的事情,秋豐敷衍了幾句,把他打發(fā)了。
見他們幾個出了門,這才到陳姐桌邊,拿起電話,撥了總機(jī),電話掛到了一廠。
說了部門之后,等了一會兒,電話再次接起,姜小然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了出來,【喂,我是姜小然。】
【我是秋豐,你昨天淋了雨沒事吧?】
【咦——這是我問你的問題,我沒事,回來就洗澡了,你呢?】
【跟你一樣,健康著呢。】
【你周一怎么去報道?要不要我去送你一程?】
【打車,虎子哥的面的。】
【安排的不錯嘛,哎,以后就剩下我孤家寡人了……】
【要不周一跟我一起進(jìn)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