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第3頁）

“不過……他們最終守護(hù)了這個世界?！彼p聲說，“也守護(hù)了我。”

季隨沉默了片刻。

“對不起?！?/p>

毫無征兆的一句話落在耳畔，明聞抬眼。

“……我的兩位老師，曾在我面前展現(xiàn)過不同常人的一面，所以，我知道，他們絕不會因為一場普通的車禍離開?！?/p>

季隨的聲音很沉，投向明聞的目光，種種情緒雜糅在一起，像化了的夜色，黏稠而緩慢地流淌。

“那個時候，我一直認(rèn)定，事端由你引起，將所有的負(fù)面情緒，統(tǒng)統(tǒng)壓在了你身上。”

他深吸一口氣，吐出剩下半句：“是我錯了?！?/p>

“我并不奢求你的原諒，你可以一直怪我……我也不值得你的原諒。”

明聞安靜地聽完，過了幾秒，搖了搖頭。

“我從沒怪過你。”他說，“反正那天以后，你就走了，再也沒出現(xiàn)。”

季隨：“……”

他的眼眸凝固，嘴唇翕動，永遠(yuǎn)挺直如劍的脊背，忽然垮了下來。

兩年前，這道脊背，就已經(jīng)垮過一次了。

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季隨輕輕地吐出了三個字。

“對不起?！?/p>

白熠抱胸，不冷不熱地插了一句：“聲音這么小，多說幾遍，聽不見?！?/p>

“……”

閉合了許久的房間門，再一次打開。

走廊上，那道微彎的身影逐漸遠(yuǎn)去，雪白的衣角，消失在了墻壁轉(zhuǎn)角。

明聞望著那邊，想起很久以前，自己也曾許多次期待那道身影來到他的家中，在父母忙碌的時候陪伴著他，耐心地教他學(xué)會了許多東西，好像無所不能，無所不會。

雨夜之后，他的父母再也無法找尋，這道身影，也離他而去。

而現(xiàn)在……他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期待之后，漫長地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