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質疑,沒人反駁,只有五十幾條機械性的回復——【收到】。
易漁大致看了一圈,確實只有她還沒有回復了。
她顫抖著打下【收到】,準備點擊發(fā)送的時候,卻突然心頭一跳。
她不想,她已經連續(xù)三十五天上班,每天上班都超過12小時,隨叫隨到,沒有一天休息。
她真的乖了太久了。
每一天,家人都在不斷對她說安穩(wěn)的工作好,領導把方案甩她臉上說你不想做外面有的是人想做,休息時刷一刷手機都能看到大學生找不到工作的新聞,一切一切都壓得她喘不過氣。
不斷安慰自己,熬到退休就好了,熬下去才有退休金,但她怎么覺得,她熬不到了?
她真的累了。
心中升騰起沖動又灼熱的火焰,易漁刪掉了聊天框里的字,打了兩個字隨即發(fā)送出去。
這個動作仿佛耗掉了她所有的力氣,她把手機扔在床上,仰面躺了下去。
明亮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她的回復:【不去】。
發(fā)送出那兩個字后,她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解脫,仿佛卸下了沉重的負擔,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加濃烈的不安和恐懼。
群組里不再有信息,似乎都被這兩個字嚇到了,安靜下來。
門外的聲音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停止了。
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一片死寂。
在這片死寂中,易漁的心跳聲成了唯一的聲音,每一次跳動都在黑暗中回蕩。
然而,就在這時,一種更加強烈的恐懼悄然襲來,隨即是劇烈的撞門聲,仿佛有什么東西正試圖強行進入。
與此同時,易漁的手機突然瘋狂震動并響起密集的“叮咚叮咚”聲,她倉皇起身看向手機屏幕,一連串【你死定了】刷屏而過,一模一樣的四個字,卻來自于群組里的每一個人。
讀到信息的瞬間,易漁感到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整個人幾乎僵硬在了床上。
這時,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終于打開了房門,冷風夾雜著未知的恐懼涌入房間。
她看到的最后一幕,是母親那扭曲的面孔和冰冷的刀光。
手機在掙扎中被掃到淌滿鮮血的地上,還在不斷地發(fā)出催命符一樣的提示聲,亮起的屏幕照亮了床上女孩因為脖子基本上被割斷而低垂到地板上的頭顱,睜得大大的眼睛里寫滿了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