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停心下忽而莫名不舍,將她叫?。骸鞍朐潞笕礁畬⒃O(shè)賞花宴,盼姑娘也能前來同賞。
”褚離猶豫片刻離去,沒說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
其他人朝冉停打趣:“行呀你,還沒見對誰這么熱情過,我記得咱們府里很少設(shè)什么花宴呀。
”冉停望著褚離離去的背影,久久沒回神。
褚離回去后將蜃影珠華交于大祭司處理,只身回了明華殿,一向平靜的眸中輕蕩出細(xì)微漣漪。
半月后,冉家設(shè)下賞花宴,冉停嫂子打趣他:“你整日除妖在外的,從來不問風(fēng)雅,這是看上哪位姑娘了?”冉??∶滥樕衔⒓t:“春光甚好,不能辜負(fù)。
”他嘴上這么說,但前一晚卻在房中換了一套又一套的衣衫,還特地沐浴焚香,平日里妖血濺衣眼不眨,此刻卻緊張地像個待出閣的姑娘家。
他緊張她會來,但更怕她不來,從早上晨曦朝陽到晚上薄暮冥冥,卻一直不見對方身影,他的心也跟著一點一點沉下去。
人群散盡時,褚離出現(xiàn)在扶疏海棠花影里輕聲問:“我是不是來晚了。
”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特意穿了一身沒有縷藍(lán)花的素衣,仍美得奪目,令百花失色。
冉停喜不自勝:“不晚,姑娘肯來便好。
”褚離瞧向滿園春色,十分新奇,她在王宮還沒見過如此多顏色的花蕊,平常所見幾乎皆是常開不敗的縷藍(lán)。
王宮外亦有繁花似錦輪番開,普通人的熱鬧會宴常聚,但父君母君從不允她和弟弟隨意出去,更見不得她倆受一點傷,后父母身隕,大祭司亦時常叮囑耳畔。
這次出來,她心虛安慰自己,只是看一眼簇錦團花,應(yīng)是無傷大體。
隔著稀疏垂下的一二枝椏,冉停拿出一張符箓,符上燃起火苗,園中尚是花苞的骨朵霎時綻放,盛開至最濃時滿園鮮花逐漸凋零,取而代之的是夏日才有的濃綠枝葉,就像人生被按了快進鍵,少頃,濃綠褪色成枯葉的橙黃,黃符將燃盡時,天上飄起白絨絨的雪花,覆在他肩上,也落在她驚訝的眉間。
符落成灰,紅焰盡熄。
一園春景又回到了最初的樣子。
他解釋道:“此為四時符,可掌一方春秋代序。
”朗朗君子,風(fēng)儀端雅。
他這一生里所學(xué)皆有所用,但今日卻覺得唯有這“無用”之術(shù)才是平生最有用之物。
靜靜觀看的少挽忍不住拍手,把妹你是真有一手,還有這符紙怎么用的,令她心癢癢。
褚離感動是感動,但只是來跟他徹底道別的,兩人的愛情小火苗還沒燃起來就被踐滅。
褚離要為靈族著想,所以沒打算以后和他再見。
她走的毅然,徒留冉停無盡相思和傷悲。
不知名姓家況,原以為此生再無緣遇見。
沒想到天緣湊巧,兩年后冥域,陰差陽錯下倆人又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