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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
宋穗毫不費力地拖著一個巨大的行李箱,手里拿著鑰匙,站到了西豐街的街口。
西豐街位于饒海市老城區(qū),這一片都是青墻灰瓦的老房。除了臨近街口的幾家店還在營業(yè),這條街上的大部分店鋪都屋門緊閉,不少店的門上還張貼著“旺鋪轉(zhuǎn)讓”的告示。
此時,街上行人寥寥無幾,僅有三四位老阿公打著扇子,聚在百年榕樹下,或站或坐,圍著一張破石桌下象棋。
“95,96,97……西豐街99號,就這兒了?!?/p>
宋穗最終停在一扇掛著青銅鎖、百年老榆木制成的木門前,抬頭望去。
這是一套前店后屋的老宅,上任房主是一頭百歲豬妖。
與人族結(jié)婚后,豬妖在此開了一間私房面館,并憑借牛腳面在這片地界闖出名氣。數(shù)年前他的半妖女兒染病,豬妖為籌錢買靈草,就把店鋪和小院打包賣給了妖管局。
店門一開,沒等她看清店內(nèi)現(xiàn)況,就被隨風揚起的灰塵撲了個劈頭蓋臉。
“噗——咳咳咳咳咳!”
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后,宋穗揉了揉眼睛,抬頭打量店內(nèi)情形。
這間店面很小,瞧著不足十五平。
四面墻壁都有脫落跡象,因受潮而長出的霉斑肆意蔓延,各個角落處結(jié)著大大小小的蛛網(wǎng)。
一眾木制桌椅倒也還在原位,可定睛細看,不是這兒的桌面被蟲子咬出坑坑洼洼的破洞,就是那兒的凳子缺胳膊少腿,堪稱桌椅界“老弱病殘”的杰出代表。
撩開已經(jīng)泛黃的布制門簾,后廚的情況一覽無余。
左手邊是洗菜、備菜的水池,里面摞著一疊生銹的搪瓷碗。右邊靠窗處擺著一座老化的舊式鍋灶,灶眼里躺著的大鐵鍋攢了一層厚厚的灰,菜刀和大勺凌亂地堆放在案頭。
再一抬眼,右手邊的窗戶破了一個碗大的洞,正源源不斷地涌入熱浪。
一時間,宋穗神色復(fù)雜:“……”
啊這……店里情況比她的預(yù)期要糟糕得多……
大堂的桌椅要換掉,墻壁最好也要重刷一遍,還得安裝三臺電風扇或者空調(diào)。
要不然,如此酷暑,恐怕食客還沒吃上菜,就被熱氣悶到?jīng)]食欲。
后廚的整體布局還停留在十幾年前,既不方便做菜,也不符合當前有關(guān)部門的要求。
粗略看下來,灶臺要換,窗戶要補,水池數(shù)量得加,冰柜、消毒柜、“三防”設(shè)施也得買……零零散散加在一塊,跟把后廚全拆了重裝沒區(qū)別。
一想到即將空癟的錢包,宋穗這心真是哇涼哇涼的。
事已至此,她已經(jīng)沒有退路,只能接受現(xiàn)狀。
宋穗樂觀地想,雖然桌椅破洞、窗戶漏風,但挑挑揀揀下來,不還有一口鐵鍋、一把鍋鏟和菜刀能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