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馳逸側過臉去,肩膀顫動著,不停地笑。
這一次眼淚落下來的時候,是熱的,滾燙的。
從八歲到十八歲,每一次投籃他都在默念著盛星鳴的名字,他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沒有神明,但是他的念念不忘,有了回響。
他只是個在半山腰往上爬的人,此刻卻覺得自己看到了被朝霞扯開的天幕,遼闊的山川與海洋,他看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一切。
周哲驍已經(jīng)爬了起來,將夏馳逸拽起,把他背了起來。
夏馳逸緊緊摟住了周哲驍?shù)募绨?,腦袋埋在他的頸間。
眼淚不停地滑落下來,匯聚在周哲驍?shù)念i窩里。
早晨的街道越來越熱鬧,繁華的街景、騎著電動車還有走路的行人都失去了顏色,只剩下每一步周哲驍繃緊的背部肌肉還有他的呼吸聲。
他沉默著,一路把夏馳逸背回了寢室。
周一的《會計基礎》不能缺席,還好葉朝影和龐帥占的是后排的座位,兩人點到之后一整晚打球的疲憊和困意涌來,雙雙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過去。
“你倆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搬磚?還是周哲驍忽然迷上了網(wǎng)吧開黑?”葉朝影好奇地問。
夏馳逸就發(fā)了條“晚上有事不回了”,兩人就消失一整晚。
沒過多久,趴在課桌上的夏馳逸甚至發(fā)出了小小的呼嚕聲。
葉朝影擔憂地把書蓋在了他的臉上,生怕他惹怒了臺上的教授。
熬夜打球的福報來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夏馳逸打了幾個噴嚏,葉朝影隨手摸了一下他的腦門,驚訝地拍了拍他的臉頰。
“兄弟,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你在發(fā)燒啊!”
“?。堪l(fā)燒?”夏馳逸一開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子也是啞的。
走兩步,頭重腳輕。
“不是吧,我上中學之后就沒發(fā)過燒了。”夏馳逸悶悶地說。
葉朝影沒好氣地說:“你昨天說自己要出去吹吹風,看來這風吹得挺大??!你上澄江大橋去吹江風了?”
夏馳逸本來說吃點感冒藥就好了,但是室友們還是把他押送去了校醫(yī)室,特別是周哲驍?shù)难凵?,讓夏馳逸感受到小時候考試不及格時來自班主任的死亡凝視。
在校醫(yī)室里量了一□□溫,三十八度六,校醫(yī)開了張假條,讓他早晚記得測量體溫,如果第二天還不降溫就要上醫(yī)院了。
夏馳逸的兩條腿越來越軟,走出校醫(yī)室的時候差點從臺階上跌下去,被周哲驍一把撈了回來。
結果就是周哲驍又把夏馳逸背起來回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