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恕罪!”沈碧茹跪在那兒,渾身都跟打擺子一般。
倒是岳秀兮,仍舊是一副她被欺負(fù)了的模樣,雖然低垂著頭,身體也隱隱抖動(dòng),卻遠(yuǎn)沒有沈碧茹那樣驚恐。
“公主殿下恕罪?!睔q歲重復(fù)完沈碧茹的話后又冷冷哼了一聲,“這罪,本宮恕不得。還是讓你直接去向本宮的母妃請罪好了?!?/p>
“三公主!三公主,民女,民女只是,只是一時(shí)豬油蒙了心,萬般不敢,不敢”沈碧茹自己無法自圓其說,心里慌亂無章,情急之下,竟是跪爬到歲歲腳邊,雙手拉住她的裙擺哭求道:“三公主,三公主,還求您開開恩,大姐姐,大姐姐同您也是從小就有情分的,三公主,您,您就算是看在大姐姐的份兒上,您就饒了民女吧”
這頭沈碧茹哭哭啼啼求饒的動(dòng)靜鬧得實(shí)在是大了,很快就招來了沈府其他的人。
有沈府的,自也有不是沈府的。
入眼的,便是幾個(gè)人跪伏在地,沈碧茹同岳秀兮皆是哭哭啼啼。
而歲歲正帶著兩個(gè)侍女,居高臨下地看著那些跪在地上的。
歲歲察覺到有人圍觀,氣惱此事聲張,不免覺得沈碧茹是個(gè)腦袋空空的蠢貨,揮手打掉沈碧茹攥著自己裙擺的手道:“誰給你的膽子也敢拉扯本宮?!?/p>
這場面舉動(dòng),倒是易引起歲歲仗勢欺人的誤會(huì)。
“哥哥,哥哥!二哥哥,你幫幫我!”沈碧茹只覺歲歲無情,見著沈握瑜到場,偏過身又向沈握瑜哭啼。
歲歲側(cè)過頭,就看著沈握瑜身旁,竟還立著循聲匆忙而來的沈懷瑾同陳煜。三人對著歲歲拱手行禮后,歲歲微一頷首,陳煜已然等候不及,上前仔細(xì)瞧了瞧岳秀兮是否完好,才對歲歲再次拱手道:“敢問公主殿下,拙荊是何處得罪了殿下,以至于罰跪在此?”
歲歲此時(shí)只覺得,陳煜的這句“拙荊”,當(dāng)真是比岳秀兮的那句“妾身”更加扎心刺耳。
“如何得罪,陳小將軍不如讓她自己說說看?”歲歲心中惱怒更盛,甩袖之時(shí),側(cè)過身,不再去看陳煜。
陳煜見歲歲并沒留情,只好轉(zhuǎn)身去問跪在地上的岳秀兮到底是何事。
岳秀兮抿唇,畏懼般地抬起眼看了一下歲歲,旋即低下眉眼,捏著繡帕擦了擦眼角慢聲細(xì)語道:“是妾身與沈二小姐在此處閑談,聊及……三公主,沈二小姐言語之中,對三公主同同皇貴妃娘娘有些冒犯,妾身想,沈二小姐也是,也是無心的,只是私下提及,卻不想,三公主與我們,只隔了一面墻?!?/p>
幾句話,把自己摘了個(gè)一干二凈。
沈碧茹瞠目,猛地轉(zhuǎn)頭看向楚楚可憐的岳秀兮,一個(gè)“你”字之后,便是如鯁在喉。
歲歲仔細(xì)回想剛剛她們二人的談話,確實(shí)岳秀兮除了說了兩句陳煜被迫與她定親,兩人緣分是她勉強(qiáng)得來,其他可抓把柄之處全無。
“可她也說了公主是被陳小將軍以軍功相求主動(dòng)退親,又言陳小將軍從來都是勉強(qiáng)與公主”沈碧茹此事火氣上頭,竟是不管不顧要拖岳秀兮下水。
“沈碧茹!”沈握瑜陡然厲聲,斥得沈碧茹癡傻一般跪在地上,面上血色退盡。
這邊的動(dòng)靜太大,引來的已經(jīng)不止是他們幾個(gè),甚至連本該在后院戲臺處看戲的女客家眷都圍了上來。
她剛剛,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說了什么啊。沈碧茹的心沉到底,明明是初夏,她卻覺得自己通體發(f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