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安康房里出來,回平昌閣時(shí),歲歲有些心虛地問了一句沈二郎有沒有回來。
聽雨和知蟬相覷一眼,然后聽雨才道:“回主子的話,駙馬他,早早就在書房了。”
這一聽,歲歲就知道,自己跟安康的事,沈二郎不會不知道的。
還沒見到沈二郎,她就已經(jīng)覺得尷尬了。
“要不,今日就與沈二說一聲,我……”歲歲這話說一半,就聽見院子里起了腳步聲。
歲歲目光轉(zhuǎn)動,沈握瑜已經(jīng)往平昌閣走來了。
“我聽下人說,你回來了,時(shí)辰不早,該用晚膳了?!鄙蛭砧ひ桓睙o事發(fā)生的正常表情,讓歲歲都產(chǎn)生了懷疑,他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怎么了這樣看著我?”沈握瑜眉目溫柔帶笑意,走過來還順勢握住她的手道:“手冰了,下回去,提前讓人把碳火燒起來?!?/p>
歲歲瞠目望著沈握瑜,駐足拉拽了一下他,輕聲道:“我,我同安康今日,你知道了吧……”
沈握瑜眼皮抖動,垂眸眼神里閃過一瞬的晦暗,卻也很快隱藏起來,只有些啞了嗓子道:“用膳吧。”
歲歲從沒這么覺得自己對不起誰過,眼下面對沈握瑜,她真的生出很強(qiáng)烈的愧疚感來,所以她任由沈握瑜如何,說用膳便用膳,說洗漱沐浴便洗漱沐浴,說就寢,也利利索索,上了床榻。
“今日歲歲好乖?!鄙蛭砧づ馍酪兄差^,錦被覆在腿上,手里還握著卷書。
歲歲平躺在被子里,抬眼看著沈握瑜,神情專注看著書,那一瞬間,讓她覺得其實(shí)就這么過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慢慢的,歲歲撐起身體,挪動到沈握瑜腿上,兩只胳膊環(huán)抱住他的腰,耳朵緊貼到他的腹部,隨著他均勻的呼吸起伏,心底一片安逸。
沈握瑜一只手握著書卷,一只手輕撫上她的側(cè)臉,拇指指腹慢慢摩挲著。
燭火靜靜燃燒,暖了一室的光。
安康的事,就這樣成了府邸里一件秘而不宣的事。
因有了與歲歲的肌膚相親,安康確實(shí)老實(shí)了不少。再見到沈握瑜時(shí),少了那陰陽怪氣,也能好好喊一聲“駙馬爺”。
沈握瑜與他不甚熟絡(luò),一切對待都還照舊。
“奴才聽說,這幾日,陳將軍府來了位遠(yuǎn)客?!卑部刀自诘厣辖o歲歲修剪著指甲,狀似無意地說了一句。
忽然聽聞到陳將軍府這四個(gè)字,歲歲有種經(jīng)年隔世的感覺。
自她同陳煜徹底斷了她一廂情愿的情分后,她便刻意遠(yuǎn)離了與陳煜有關(guān)的一切人或事,就連陳殊她都往來不如從前密切了。
“你又想說什么?你這成天盯著陳將軍府干嘛?”歲歲睨了安康一眼,抽回手看著他給自己修剪圓潤的指甲,扭頭轉(zhuǎn)了身,照著銅鏡,扶了扶自己發(fā)髻上的發(fā)釵。
安康道了聲是自己說錯(cuò)話了,立在歲歲身后,望著銅鏡里歲歲漸漸褪去稚嫩,也越發(fā)嬌艷的臉,只覺得,陳煜這人一無是處討人恨得很,眼瞎心盲得倒是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