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覺得冷,真的好冷。被人攔腰抱著從湖里救上岸時,原本正是涼爽宜人的秋風,此刻吹得她哆嗦不止,連牙齒都在不停打架。
她差點兒把自己淹死。這會兒回想起來,歲歲心有余悸,即使是在哆嗦,她也死死揪緊了抱著她上岸的那個紅衣男子。
“沒事了,別怕?!边@聲音就貼在她耳邊,帶著shi潤和溫度,讓歲歲逐漸渾噩的意識更加生出依賴,往他懷里縮了起來。
“把殿下交給我?!敝钡铰犚娛煜さ牡统谅曇?,歲歲勉強睜開眼,看到了正附身要接過自己的阿爾努桑。
歲歲眼睫顫顫,眼淚就下來了,委委屈屈地罵道:“狗奴才,你怎么才來?”然后伸出手臂就要阿爾努桑抱。
阿爾努桑認了這責罵,說奴才失職有罪,回去就領(lǐng)罰。手上抱過冷得蜷縮起來的歲歲,像是在抱一個孩子,緊緊貼在自己xiong口。
歲歲的臉頰側(cè)壓在阿爾努桑的肩膀上,迷蒙看著那艘紅船駛回湖岸,知蟬臉色蒼白地往自己這邊跑。而自己被阿爾努桑抱著,離開前才看了那站在岸邊,渾身還在滴著水的紅衣男子。
怎么就被他救了呢。歲歲昏迷前忍不住嘆息:這次可欠大了。
歲歲這落水昏迷的事立時就傳進了宮中。
當下顧輕舟就安排了大半個太醫(yī)院的人帶去了安王府。
額托里已經(jīng)在看過歲歲高燒說著迷糊話的情況后,大發(fā)雷霆,當即就要阿爾努桑同知蟬的命。
“先關(guān)起來。他們是歲歲的奴才,一切都等她醒了再做處置?!鳖欇p舟在這事上遠比額托里這個做父皇的來得理智些,坐在床榻邊,握著歲歲的手,眉頭緊鎖喃喃道:“否則,等她醒來知道自己的奴才沒了,又不得安生了?!?/p>
沈握瑜站在顧輕舟身邊看著面上燒得紅燙的歲歲,心焦懊悔無比,剛剛他已經(jīng)向顧輕舟請罪,皆被顧輕舟以待歲歲醒來再議給打發(fā)了。
若不是顧輕舟握著歲歲的手微微抖著,旁人皆會以為她這母親實在冷靜。
“娘娘已經(jīng)守著殿下半宿了,天寒露重,娘娘也得保重鳳體。余下的,還是由下官看護著吧。”沈握瑜恨不能替歲歲遭了這罪,安慰顧輕舟的話也并未得到回應。
就在所有人揪心陪伴等待之時,歲歲又夜半發(fā)起舊疾,喘息之聲從xiong腔內(nèi)發(fā)出,似那夜間幼貓哀鳴,細弱而急促,仿佛隨時能斷絕。
“太醫(yī),太醫(yī)!”顧輕舟面色煞白,陡然凄厲地叫起來,沈握瑜也猛的墜下心來,見著幾名太醫(yī)匆忙進來,趕緊讓開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