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親的隊伍到達安王府的時候,歲歲已經(jīng)在花轎里偷吃完第三個果子了。果皮匆匆扔在花轎里,用錦帕擦拭了一下嘴角,剛準備正襟危坐,那花轎門便被沈握瑜推開,一只白凈修長的手便探了進來。
歲歲低頭看了片刻,沈握瑜的手無疑是好看的,指腹還有常年握筆留下的薄繭。歲歲緩了緩心緒,便將自己的左手交到了他的手中。
溫熱,干燥。
沈握瑜的力也用得恰到好處,歲歲覺得,雖然心里有些別扭,但她并沒有覺得不適。
從那花轎里出來,迎面便是安王府張燈結(jié)彩,華貴喜慶的樣子。
轉(zhuǎn)過臉,沈握瑜著一身紅服,面如冠玉,風度翩翩,此時正對著她,眼中帶笑,十分歡欣的樣子。
歲歲被他這樣深情款款地望著,不由得有些羞臊,低下頭時有些懊惱地想,這沈握瑜干嘛戲做的這么足,以假亂真,害她都快以為他真的鐘情于自己了。
“王爺,仔細腳下?!鄙蛭砧た桃獬辆彽穆曇魥A在那初秋的細風中,聽得人心下泛起漣漪,歲歲的兩頰都透出股粉色。
周圍原本吵鬧的環(huán)境,此時無聲寂靜,都像是為了全這當下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美事,無人驚擾。
直到新人入府,那外頭的百姓才又說開道:“哲沁公主,當真容顏無雙,美若天仙。傳言誠不欺我”
陳煜立在那些人后,聽到那些蜚短流長也并未理會。今日他本不該來,只是不知為何走著走著,便駐足到了裝飾一新的安王府門外。聽著喜慶隆重的吹打,看著被自己冷待了多年的三公主,如今戴冠披褂,描眉畫唇,面含羞怯的與他人喜結(jié)良緣,他心里也莫名泛起細碎的情緒,不知名頭,亦情緒沉沉。
這些年,他許是虧欠了她。陳煜低眉垂眼,扭頭離去,無人知曉。
歲歲被沈握瑜小心托著手,身后跟著喜婆丫鬟,進到被布置成新房的平昌閣,與沈握瑜一同落坐在喜床上,受那一眾奴仆跪拜賀喜。
待那些繁文縟節(jié)終于結(jié)束,聽得那房門合上后,歲歲才松下了自己的肩膀,與沈握瑜尷尬一笑:“也是辛苦你了?!?/p>
沈握瑜倒是比她自如許多,只道:“王爺今晨起得早,累了吧?要不先吃些東西再睡?”
“這也沒到時候?!睔q歲虛偽地說著,左手手心里還捏著一顆橘子,伸出來送到沈握瑜面前:“這個甜得很,你嘗嘗?”
沈握瑜看著那黃橙橙的橘子,再看著歲歲那有些糊了地口脂,笑著抬手,想去擦,卻被歲歲有些僵硬地閃躲了下。
“王爺,偷吃,妝花了?!鄙蛭砧ばθ莶蛔儯栈厥趾笕⌒α藲q歲。
歲歲聞言提起裙子就往妝臺跑,誰知那裙擺太長,被沈握瑜坐壓了一角,整個人便失了平衡向前撲過去。
眼見著自己就要臉撞到地上,卻被沈握瑜一手撈住腰身,向后帶去,直接摟抱到腿上,攬進懷中。
歲歲驚魂未定,對上沈握瑜突然欺近的俊臉,登時面似紅花,幾欲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