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紙上,前幾個還是端端正正的字,到后面逐漸不耐煩,變得張牙舞爪起來,最后大半頁都變成了她的涂鴉板,畫滿了小烏龜和小兔子。
樓傾闕無聲的笑,微微傾身,用指腹輕輕拭去她臉上沾染的墨漬,動作輕柔而小心,像是在對待易碎的珍寶,眼底凝著溫柔之色。
…
她每日都來,兩人相處得異常和諧,互不打擾。
偶爾他會指點(diǎn)她練字,耐心的教她。
時無雙寫著寫著就失去了耐心,不自覺的就想要任性的擺爛,“不練了,我看你批注的古籍算了?!?/p>
在樓傾闕身邊,雖然還是不喜歡練字,但她卻能靜下心來看書。
他在書籍上做了很多批注,她看起來倒是多了許多見解,潛移默化間似乎也越發(fā)了解他了。
樓傾闕失笑,“真不練了?再練一頁,樓夫子會給予勤奮學(xué)生一些小獎勵?!?/p>
他的口吻像是在哄小孩,溫柔得讓人心尖發(fā)顫。
時無雙不滿,“那不勤奮的學(xué)生就不配得到獎勵嗎?”
樓傾闕搖頭,“有。不管這個學(xué)生如何頑劣不思進(jìn)取,夫子都不忍心不給她獎勵。”
時無雙從他這已經(jīng)得了很多獎勵。
有時候是一幅畫,或是一張字帖,要么是一枝花,或是一朵小紅花,有時候是幾個新摘下來的小海棠果……
他就像一位真正的夫子那般,嚴(yán)厲又和藹,剛?cè)岵?jì),卻又不舍得真的苛責(zé)她,反而一味縱容溺愛。
時無雙趴在桌子上看他,笑嘻嘻的耍賴:“好吧,那夫子大人,我要你手把手教我練字,我才繼續(xù)練,不然我就不寫了!”
樓傾闕無奈,卻很順從的滿足了頑劣學(xué)生的一切要求。
她端正坐在書案前,他站在她身后,一手撐在案桌上,一手帶著她的手,掌控著力道,緩緩在紙上落筆。
男人看似纖細(xì)孱弱,實(shí)則身形卻并非真的瘦弱,反而能寬闊得將她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攏在懷里。
日漸熟悉親密的兩人,似乎并沒有察覺到這樣的姿勢有多么曖昧,似乎又只是雙雙默認(rèn)了這一切。
筆走游龍,銀鉤鐵畫,一氣呵成。
時無雙的心思卻沒有落在紙上,而是偏頭,眨也不眨的望著他的側(cè)臉。
如果她的開蒙老師是樓傾闕,她保證,她也能考個狀元!
她在他懷里動來動去,他垂眸看她,下頜卻恰好擦過她的嘴唇。
樓傾闕僵住,手腳似乎都不知道該放哪了,被燙到似的松開了時無雙的手。
時無雙本來也很意外,在看到樓傾闕慌亂的神情后,不由勾起一抹惡劣的笑,開始逗他,“夫子~字還沒練完,夫子躲什么?就這般討厭學(xué)生???”
“不、不是?!彼Y(jié)結(jié)巴巴,羞赧無措,像是一個害羞的小媳婦,耳朵紅臉也紅,看起來可愛極了。
她步步緊逼,他連連后退,儼然是個弱小無助的小可憐。
終于,時無雙將他逼到墻角,一手撐在他耳側(cè),一手開始對他動手動腳,戳戳他的胳膊,又摸摸他的手,捏捏他的耳朵,壞笑道:“咦,公子身上好香啊~”
他怕癢,不停躲閃,卻避無可避,長睫顫動不停,嘴里連聲求饒,“小生、我……別撓那里……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