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啊……
他認(rèn)識了許多同齡的乞丐,有的比他大一些,一群半大孩子,自然就玩到了一起。
他向他們介紹他的伙伴——猛虎。
他們似乎很喜歡猛虎,不停的摸它夸它。
黎歌原以為事實真的如此。
直到那一天,城中老爺擺流水席,特意恩赦他們這些乞丐也能進(jìn)去吃剩下的席,他帶了很豐盛的剩菜回來,準(zhǔn)備和猛虎一起吃。
然后他看到了自己那些口口聲聲說喜歡猛虎的伙伴,拿石頭砸它,拿棍子敲它,扯著猛虎的腿拖來拖去,狠狠去踩它的尾巴。
它被一群人圍堵,身上血跡斑斑,夾著尾巴,驚恐的瞪大眼睛,驚慌失措的四處竄逃,發(fā)出悲傷的嗚咽聲。
他們則哈哈大笑著,臉上的笑容比正午的陽光還要刺眼。
黎歌沖上去和他們理論,拼命護(hù)住他的伙伴,卻只是在以卵擊石。
他們?nèi)硕?,按著他,掛著最燦爛無情的笑,說著最惡毒的話。
“不就是一只狗,玩玩怎么了?”
“玩死了就算了,還不如把他宰了吃肉,聽說狗肉可滋補了……”
他們眼冒綠光,貪婪的盯著它。
它瑟瑟發(fā)抖,夾著尾巴,蜷縮著身體,像是風(fēng)雨中飄搖的浮萍。
他們將它當(dāng)成球一樣踢來踢去,最終用一塊大石頭,一下又一下,狠狠砸爛了它的腦袋。
黎歌被人按著,耳朵里只能聽到他們快意的哈哈大笑聲,和猛虎凄慘的嚎叫聲形成了鮮明對比。
很長一段時間,那凄厲的嗚咽都成了他揮之不去的夢魘。
他們要帶走它吃肉,他發(fā)了瘋似的護(hù)住了它逐漸僵硬的尸體,即便自己也被打得半死。
他在路邊躺了幾天,才慢慢緩過來,一瘸一拐的將猛虎埋了。
他擦干了眼淚,不再悲傷。
從那一天起,他明白了一個道理。
喜歡的東西,一定、一定要藏好。
要像老鼠屯食那樣,藏在無人知曉的隱秘之處。
藏起來,獨占,這樣,才會只屬于他一人。
后來啊,他謀劃了很久,利用各種陷阱,謀殺了他們。
一下一下,他沒有停手,哪怕他們苦苦哀求。
正如當(dāng)初他們無視他的求饒,無視猛虎的慘叫一樣。
他被官府尋到蛛絲馬跡,開始四處流竄,走走停停,順便囤銀子,準(zhǔn)備湊夠了錢,就拜個木匠為師,謀一個生計。
直到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