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在書房里談話時,是在正直的交談。
代教授——代玉書他雖然年過而立,卻仍有少年意氣,談論起來這世間的種種不平之事時,總是意氣風發(fā),讓她目眩神迷,仿佛又回到了少女時的祝家樓下,年輕的少年少女們充滿斗志與理想,總是迫不及待的宣揚自己的主張,而不會去管它到底會不會實現(xiàn),明天的事交給明天去決定。
她喜歡這樣仍帶著少年氣質的代玉書,她也喜歡愛護學生比愛護自己更多的代教授,她喜歡這個理想男子。
她多想不顧現(xiàn)實,不顧一切,和他在一起。
可當她對他說出求愛的話的時候,卻是那么的冰冷,充滿算計,好像她只是在求他幫忙保護女兒,求他成全她的慈母之心,而她對他的感情只是用來引誘他的籌碼。
她不知道為什么要把自己表現(xiàn)的這么壞。
以前的她是那么愿意熱情的告訴所有人她的愛情在哪里,她以她的愛情自豪,她也想讓她的愛人對她的愛情自豪。
楊虛鶴令她對她的愛情不再自信了。
所以這一回,她想得到這個男人,卻不知道拿出愛情來能不能打動他的心。她所以她用了另一種辦法,利用他的善良與愛心,讓他對她點頭。
他笑得好開心,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成了彎彎的月牙。
他用力握著她的手,搖了好幾下,才終于找到舌頭般說:“好,好?!?/p>
她說:“我是說,我想,我們可以,可以……”
她也開始語無倫次。
他一個勁的點頭:“好,好?!?/p>
她想說的更有條理一點,像這個要求顯得更有計劃性,更有操作性,更必要。
“燕燕太小了,假如有一個父親可以幫助她,在日本人……”
他說:“好,好,我答應,我可以當爸爸,我很有經(jīng)驗,我是說,我可以當爸爸,燕燕的爸爸,還有小蟬,無為和純鈞也……”
她緊張的都不知道自己說清了沒,說清了吧?他都明白吧?
“好的,那好,那我……”她說。
“好,好?!彼c頭,猛得上前一步,抱住了她。
她的腦海一片空白,時隔多年,她已經(jīng)不記得被男人擁抱是什么感覺了,這個懷抱比以前的更寬廣,更高大,也更有力量。
——他以前不是做書童的嗎?做書童也需要干活嗎?可能油坊也是需要干活的吧。
他還在耳邊說:“好的,好的?!?/p>
好像他只會說這一句話了。
她安心的靠在這個男人的懷里,屬于女性的直覺終于發(fā)揮了作用,讓她無比清楚的感受到這個男人的心意。
他非常在乎她。
他愛她。
這太美好了。
祝顏舒把兩個女兒叫到臥室里,問她們:“假如我給你們再找一個爸爸,就像代教授那樣,你們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