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愛情的真面目（第2頁）

不過彼時他吃喝全仗著有祝家掏錢，出去以后就發(fā)現(xiàn)養(yǎng)家糊口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他那點積攢下的小金庫很快就見了底，于是，楊先生就開始在報紙上寫一些尋芳的文章。

什么是尋芳的文章呢？就是替妓-女吹捧的小文，也就是廣告。

妓-女們或是從外地來的，或是媽媽們好不容易養(yǎng)出來，或是從別人的金屋里流落出來的。她們都要將這青春與美貌換成每天的飯菜，可是站在屋里也不會有人從屋外看到她們的芳姿就進來付錢，倚門待客難免淪落下流，這時就需要一個文筆精妙的客人替她們將艷名高高揚起。

楊虛鶴就是干這個的，他寫一些“偶然經(jīng)過一條巷子……”、“那一日，我路過了那條小街……”、“時聞北方有佳人……”這樣的文章開頭，仿佛是不經(jīng)意之間的相遇，成就的是一段風流韻事，而不是錢貨兩清的買賣。

再寫一寫姑娘青春多少，生得是豐肌玉骨還是纖瘦裊娜，是圓臉還是方臉，是喜歡吃酸還是喜歡吃甜，是擅長打牌還是喜歡跳舞，是會唱歌還是會唱戲。自有自認與這姑娘情投意合的人聞之動心，進而愿意掏空荷包與姑娘一唔。

最后再寫出這姑娘住在哪里，要如何敲門才能入內等最重要的信息。

將這樣一篇文章發(fā)到報紙上，雖然低俗，但也有不少看客專等著憑此獵艷，更有那口袋空空的人，讀一讀文章便仿佛自己也嗅到了脂粉芬芳一樣。

然后報紙給一份稿費，妓-女再給一份酬金。一篇文章賣兩遍，實在是賺錢的好門路。

楊玉燕瞪大眼睛，不是吃驚楊虛鶴寫這個，而是吃驚報紙上竟然登這個？

楊玉蟬：“他憑這個結下許多善緣。大年初一這樣的好日子，那些地方的人都會專門打點禮物上門拜年?！?/p>

那就是說她這次去可以看到許多民國時的小姐？！

楊玉燕這回真是震驚了。

她不自禁喃喃道：“乖乖，那他這小日子過得可以??！”

楊玉蟬滿腹愁緒，硬是被逗樂了，輕輕拍了她一下，正色道：“不許瞎說。一會兒過去了，你不要搭理她們。她們也都很懂事，并不會主動來找我們說話。也別嫌棄她們，都是可憐人。”

楊玉燕對楊虛鶴的新妻子更好奇了，“那個誰，她就沒點意見？”

楊玉蟬：“哪個誰？到了那里要講禮貌，好好的稱呼一聲杜阿姨?！彼涞恼f，“她又能有什么辦法？跟姓楊的走了以后，聽說家里已經(jīng)是不認她了，她又已經(jīng)生了孩子，拖著個孩子能到哪里去？住在姓楊的那里，好歹有飯吃有衣穿，還有老媽子侍候，孩子日后也能上學。”

楊玉燕聽楊玉蟬的意思，似乎是并不生那個女人的氣。

她這么想，也問出來了。

楊玉蟬停了很久才說：“等你見了她就明白了。她呀，還小著呢。什么都不懂就被姓楊的給哄了，現(xiàn)在就算是想回頭也回不了頭了?！?/p>

共同說一說楊虛鶴的惡心事，總算是讓楊玉蟬和楊玉燕姐妹倆彌合了矛盾，變得有說有笑的了。

此時黃包車已經(jīng)來到了一條巷子中間，道路泥濘不堪，行人也都是破衣襤褸，這一輛黃包車還有車上衣著光鮮的兩姐妹看起來跟突然闖進來的另一個世界的人似的。

黃包車的車夫還回頭提醒：“小姐們，小心你們的衣擺，可別被泥水濺臟了?！?/p>

楊玉蟬連忙彎身把楊玉燕的大衣衣擺再往上提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