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太太猶如黃鶴,一去不復(fù)返。
楊玉燕左看看,右望望,坐臥不寧。
一旁的蘇純鈞倒是氣定神閑,一點都不像被綁來的人質(zhì)。
楊玉燕張望一圈,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只剩下兩個年約十八-九的丫頭還在屋里“看守”他們,這不正是逃跑的良機嗎!
她便拉一拉蘇純鈞的袖子,在他傾身過來后在其耳邊悄悄道:“我們逃吧!”
蘇純鈞坐正,含笑望著她:“你媽媽就要過來接你了,我們等一會兒就行。”
楊玉燕恨鐵不成鋼:“我們是被綁來的!”
蘇純鈞悄悄問:“大門是關(guān)著的,你是想翻墻出去嗎?”
楊玉燕便卡了殼,顯然沒想到金公館的大鐵門這個問題如何解決。
蘇純鈞笑道:“不必急在這一時,我看這金家也沒有殺人滅口的意思?!?/p>
楊玉燕白了他一眼:“還是我?guī)退麄冋业浇鹦〗愕木€索呢!”
不過這世上也不少恩將仇報的事。
她平時在報紙上見多了私奔的小姐的故事,大多都沒什么好下場。一些是杜撰的,一些就可能是真的。多的不說,張媽就說菜市場賣油的姓張的那一家就走丟了一個姑娘,不知是讓人拐了還是私奔了,因為與張媽是同姓,張媽還在家里恨恨的罵了好幾天呢,說是賣油張夫妻不會教女兒,教出這么一個敗壞門風的女兒,以后都沒臉見人了。
一個小生意人家尚且如此,金家出了這種事,可能……也是要擔心外人的議論的。
他們這就算是知道內(nèi)情的,一會兒還不知道金家要怎么處理他們呢。
楊玉燕嘟著個嘴,愈見消沉。
蘇純鈞見她這副模樣,道:“等你娘過來看你這樣,還要當你出了什么事呢,我可就要挨罵了。”
楊玉燕跟他頂嘴頂習慣了,嘀咕道:“那才好呢?!?/p>
蘇純鈞轉(zhuǎn)頭對那守門的兩個丫頭說:“勞駕,有沒有茶水?剛才說了許多話,又坐了這么長時間,我有點口渴了?!?/p>
別說那兩個丫頭,就是楊玉燕都吃了一驚!
他們算是人質(zhì)啊,這不等于是找綁匪要水嗎?
兩個守門的丫頭面面相覷了一陣,一個就跑出去了,想必是去找能做主的人問“那兩個綁來的人要水喝,能不能給啊?”
不一會兒就聽到人回來了,為首的是一個老媽子,穿著打扮一看就比丫頭們要高級。
她身后是兩個端托盤的丫頭,上面又是茶壺又是奶壺的,還有點心餅干。
“我姓杜,給二小姐道好。我是我們太太身邊侍候的。我們太太這會兒脫不開身,叫我過來陪一陪?!倍艐寢尪酥娉掷涞臏\笑,特別有金公館頭牌下人的威風。
她一邊說,丫頭就把茶幾擺滿了。
杜媽媽便挨個介紹,這是個什么茶,這是個什么豆子煮的咖啡,這是我們太太愛吃的,這是我們老爺愛吃的,這是我們表公子愛吃的云云。
這讓楊玉燕想起張媽來,張媽介紹點心都是這么說的“這家的點心放的是豬油,香的很,味道正呢?!?、“這家可舍得放油放糖了!”、“這家的酥餅可是老字號,這老手藝人做出來的味道就是好?!?/p>
話說家里的點心,張媽吃得比她還多呢。
不對比不知道。張媽這樣的,跟杜媽媽這樣的,一個全是自己的口味,一個連點心是什么味都不知道,只能用老爺、太太來做比較,叫她說一句甜咸估計都不知如何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