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蔡文華和其他死者身上取出的子-彈都已經(jīng)檢查過了,全都是美國貨。當(dāng)時落在他們身上的子彈少說也有幾百發(fā),這么大量的美國軍-火,也只有日本人有。
蘇純鈞趕到的時候,正好吵架的幾方都還在,他們吵來吵去的原因很普通。為了處理蔡文華的事,上面要緊急派遣來一位要員。要員在電報中指示,要跟蔡文華遇襲案的“相關(guān)人員”統(tǒng)統(tǒng)到會,接受審查。
聽話聽音,許多人就開始聯(lián)想這是上面大怒,想要在蔡文華這件事上再找?guī)讉€替罪羊。
于是這一早上就在這里推鍋。一群道貌岸然之輩,人模狗樣,噴著唾沫互相指責(zé),甚至不惜拳腳相向。
“我與蔡先生相交莫逆,我對黨國的忠心,蔡先生是一清二楚的!”
“蔡先生已去世,我恨不能與他同去!”
“蔡先生若在此,必會為我說話!”
個個都對蔡文華深情如許,每個人都是蔡先生的知已。
蘇純鈞看了看,根本沒進去,轉(zhuǎn)身出去了。
他找到小陳司機問他:“蔡文華的葬禮安排了嗎?”
小陳司機:“應(yīng)該還沒有。蔡文華的尸首應(yīng)該剛被他家人接回去。”
蘇純鈞:“走,去蔡家?!?/p>
小陳司機跟著他走兩步,蘇純鈞又停下了。
小陳司機:“蘇先生?”
蘇純鈞猶豫了一下,問:“蔡文華有沒有兒子?”
小陳司機馬上明白了蘇純鈞的顧忌,想了想,說:“有是有??墒枪烙嫸疾辉谒依铩?/p>
蔡文華兒子不少生,可是他現(xiàn)在這個老婆是沒有兒子的,只有女兒,而且這個老婆又精明又厲害,她自己沒生下兒子,就不許蔡文華的任何一個兒子進門。
現(xiàn)在蔡家等于是一家寡婦,還都年輕貌美。
小陳司機說:“蘇先生,您要是去蔡家,最好帶上祝二小姐一起去,這會兒當(dāng)是不會再有刺殺的了?!?/p>
蘇純鈞聽到刺殺也是有些害怕的,他家里雖然也是宅門,可是跟這種動不動就殺人放火的還是有點距離。
他正是為此拿不定主意:“你又知道了?”
小陳司機笑著說:“您是當(dāng)局者迷了。蔡先生都死了,殺他家婦孺干什么?再說,要員就要來了,就是真有刺客,那也該沖著要員去。”
這話倒是無比的有道理。
蘇純鈞一下子就明白了。之前是蔡文華跳得太高,仿佛成了領(lǐng)軍人物,這才遇上了刺客??梢姶炭褪菍_著有頭有臉的人去的。他現(xiàn)在還遠(yuǎn)遠(yuǎn)不到那個位置,說句不客氣的,當(dāng)真是要員比他更招子-彈。
他想了想說:“我打個電話給她?!?/p>
蘇純鈞一個電話打回小紅樓,張媽接到的,聽他說要帶祝二小姐去蔡文華家里拜訪,慰問一下,張媽就道:“那我知道了,我去叫她回來,再給她收拾一下,你回來接她吧。”
祝玉燕在日本老師這里聽數(shù)學(xué)課,這是她極少數(shù)在課堂上會認(rèn)真上的日本課。
張媽來叫她,她聽完前因后果,就回去跟日本老師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