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出去,代教授悄悄問祝顏舒:“祝教授,這樣不合適,我們還是要校長拿個主意才行?!?/p>
祝顏舒輕輕白了他一眼,這一眼就把代教授給搞成啞巴了,開始深思是不是自己有什么地方沒做對。
祝顏舒不管這些日本人跟沒跟上,一徑到了門外。
門外是日本學生站好的兩個隊伍,男女分開。送他們來的汽車已經開走了,他們的行李現在都在他們的腳邊放著。
祝顏舒用日語說:“大家好,我是祝教授,你們以后要這么稱呼我?!?/p>
眼前的日本學生就齊聲說“祝教授好”,并鞠躬。
日本老師們聽到聲音趕緊加快腳步出來,看到這個中國女人已經開始說話了,而那個中國男人卻站在一旁不發(fā)言。
一個日本男人要上前制止她,被另一個日本男人攔住。
“中井桑,怎么能讓支那女人對我們的學生說話!”
“小林桑,剛才那個中國校長對這位女士的態(tài)度你也看到了。她的家庭能令藤原來做家庭教師,你不要對她太過失禮?!?/p>
另一個日本人也小聲勸道:“是啊,小林桑,你要記住山本先生對我們的期望!”
代教授看了這些竊竊私語的日本老師一眼,沒有管他們。
他很清楚日本男人對女人的輕視。但這里是中國的大學,他們自己的地盤!不管外面是什么樣,在這里他們休想看不起任何一個中國人!
祝顏舒的架子端得也很足,她的日本家庭教師具體說來只教了她兩周就回日本了——因為水土不服,拉肚子拉得太厲害。
那個姓藤原的日本男人肯接受委托來當她的家庭老師,教她日語,應該是打著想借祝家余蔭的主意的。彼時祝家威勢未消,祝老爺子又交游廣闊,當時有很多日本人與各個家族交朋友,不管是什么社會地位,是商人也好,名伶也罷,只要有名望有錢有地位,日本人都很主動。
她跟這個日本家庭教師交流的時間不多,只有短短兩周,而且他大多數時間都病著。
他當時就住在祝家,帶了許多日本文學的書送給祝顏舒。在他回日本后,還與祝顏舒通信足足一年,遠程指導祝顏舒的日語學習,也算盡了為師之道。
在與這位老師的交往中,祝顏舒對日本人的了解是浸潤在言行舉止和思考方式上的。
她說不出多少道理,但她知道該怎么對待日本人,并贏得他們的尊重。
所以,祝顏舒根本沒用對待自家學生那樣循循善誘的溫和態(tài)度,她一開始就很冷漠。
她說:“你們將會在這里跟其他學生一起上課。由于山本先生對你們的關懷和期望,你們將得到允許可以加入我們這里所有的課堂。但我必須要說的是,你們不能上我和代教授的課。我的課堂,你們是無法進入的?!?/p>
日本學生中立刻響起一陣騷動。
祝顏舒眉頭一皺,嚴厲的說:“等你們安靜下來,我再繼續(xù)?!?/p>
日本學生不安靜下來,她就不講話。
于是在兩方的對峙中,日本學生發(fā)現了這個中國的女人并不是在開玩笑,很快的安靜了下來。
祝顏舒說:“你們不會中國話,就算進入了我的課堂也聽不懂,那你們又何必進來呢?你們需要學習的還有很多。假如三年后你們還在這里,并且一直用功學習,那你們或許就可以進入我的課堂了?!?/p>
給了這么一個下馬威之后,日本學生們的好奇心被調動起來了,他們一開始根本沒有將眼前這個中國女人放在眼里,現在卻想知道她有什么底氣才會這樣說,她是不是一個非常厲害的教授。
楊玉燕蹲在花壇后,看得嘆為觀止。
“媽好厲害?。 彼鴹钣裣s興奮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