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裝青年今年二十九歲,
他沒能讀大學(xué),但也是個文學(xué)青年,
還曾經(jīng)在日本留學(xué)一年,
可惜連半句日語也沒學(xué)會就回來了。不過憑借著他留學(xué)的經(jīng)歷,他也成功的找到了一份體面的工作,
在一家報社做攝像記者,
報社還給他配發(fā)了一架德國相機。
不過他一直沒能獲得什么重要報道,
一直碌碌無為。
這一次,
他自覺敏銳的抓住了一條重大新聞,
決心要寫出一篇摧人淚下的好文章登報。這篇報道出世之后,
一定也會為他帶來許多贊揚之聲的。
他認為現(xiàn)在世人必定都在痛恨四處游走的憲兵,
但人人都無計可施,
縮在自己的殼里,假如有人可以在指使憲兵的政府的臉狠狠的打上一巴掌,必定會大獲好評!
不過,
他也不敢寫出直白辛辣的報道來取禍,
畢竟他只是個小人物,沒有權(quán)勢護身,只能做一些微小的工作。他只想當(dāng)揭起風(fēng)帆的做一下了解,不料找出來的全都是介紹某地某地有芳可尋的文章,其用詞之精深高明,仿佛蘭陵笑笑生之徒,隔著帳子都能聞到腥味。
他就難免看輕了楊大文人,對其妻女也難以抱有敬意。
不料,這位楊小姐仿佛不是楊大文人的種!初次見面兩種外語都信手捻來,言笑之間顛倒轉(zhuǎn)換毫無滯澀之感。
雖然他都聽不懂。
但不妨礙他看出楊二小姐是真會還是假會。
這可叫柯正為難了。
他啞然片刻,面前的楊二小姐就起身笑道:“看我,還沒給您倒茶呢,請您稍坐。”
他松了一大口氣,感慨楊小姐實在是體貼人,不肯叫人難堪。
楊玉燕轉(zhuǎn)過去就翻了個白眼。大約是她認識的都是蘇純鈞、代教授這樣的人,個個都有真才實學(xué),無意間就將人人都看做是言下無虛之輩。沒想到今天就撞見一個說瞎話的。
她沒有再去燒水重煮,湊和著倒了一杯溫茶捧過來,客氣道:“熱的不好入口,我兌了些涼白開,您解解渴吧。”
柯正趕緊起身雙手捧過來,入口微溫半涼,實乃解渴佳物!他一口就全喝干了,將空杯子擺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