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重要的是要看準啊?。ǖ?頁）

家里就剩下楊玉蟬和楊玉燕姐妹兩個。

楊玉蟬今天打算翻翻家里的賬冊，再豐富一下樣本數(shù)量。

楊玉燕突然發(fā)問：“姐，當時楊虛鶴走的時候是什么樣??？”

楊玉蟬皺眉：“你應(yīng)該叫爸爸?！?/p>

楊玉燕眉毛一立，輕靈俏麗的往地上一啐：“我呸?！?/p>

楊玉蟬從發(fā)現(xiàn)蘇純鈞的狼子野心之后就快把自己操心成二小姐的半個媽了，沒生先養(yǎng)，不是后娘勝似后娘，對楊玉燕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生怕動輒得咎，好心沒人懂，反被人怨恨。

楊玉燕也不是真心啐她姐，啐完就后悔，哼嘰道：“你就告訴我嘛……”

楊玉蟬想起祝顏舒交給她的另一個任務(wù)，覺得這或許是喚起楊玉燕父女之情的機會，就坐下說：“那我就跟你說說。其實，當時的事我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我都在學(xué)校呢?！?/p>

以前五樓有一個小房間是楊虛鶴的書房，他見學(xué)生、指導(dǎo)學(xué)生、寫文章統(tǒng)統(tǒng)都在樓上。

祝顏舒成日打牌，牌友比現(xiàn)在還多，每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坐著車風風光光的出去趕牌局。

楊玉蟬與楊玉燕每天上課，張媽做完家務(wù)就去菜市場的大仙廟或教堂與人一邊聽經(jīng)，一邊聊八卦。

誰都不知道楊虛鶴是什么時候跟女學(xué)生看對眼的，也無從發(fā)現(xiàn)起。

知道的時候，楊虛鶴已經(jīng)發(fā)表了文章，糾集起了一片支持之聲，然后就提著一個小箱子從家里搬出去，追求愛情去了。

楊玉蟬：“家里的東西，他都沒來得及拿走。畢竟追求愛情嘛，拖一堆大箱子也不合適。大概也是怕人發(fā)現(xiàn)？他那天早上走的時候跟平常一樣，樓下的鄰居都沒發(fā)現(xiàn)呢。要是他提個大箱子，再叫了人過來幫他搬家，不等走出去可能媽就已經(jīng)得到消息回來了?！?/p>

祝家可是有電話的。

“后來他走了以后登報離婚，媽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家里就有人來勸媽放棄，好合好散，你又出了事，我們一家就天天跑醫(yī)院，家里門鎖著，聽樓上樓下的鄰居說是有人來敲門，也有人來找，不過我們不在家當然不知道?！?/p>

楊玉蟬想起當時的事，就想冷笑。

“他一走，媽連夜帶著張媽去樓上把他的東西搜了個遍，直接就把鎖換了。他后來就是想回來搬東西也沒辦法進門。他后來還寫信給媽媽，請她把他的東西寄過去，寫得還挺有文采，說兩人哪怕失去婚姻也沒有失去友誼，一副失憶的樣子！”

越想越多，越說越多，楊玉蟬以為她早把以前的事全忘了，沒想到竟然恍如昨日，那些憤怒也依舊火熱。

她一筆筆、一句句全都說了出來，說得痛快至極！

對面是她一母同胞、同仇敵愾的親妹妹！

她不能對母親說，因為母親會難過。

她不能對馬天保說，因為這是家丑。

她不能對同學(xué)說，因為同學(xué)會勸她原諒。

她以前也不能對妹妹說，因為妹妹太小了。

現(xiàn)在，她發(fā)現(xiàn)妹妹長大了。

妹妹并沒有忘記父親帶給家庭的恥辱，沒有忘記仇恨。她也沒有忘，仇恨與記憶一樣鮮明仿佛昨日。

“他不敢回來，不敢見我們，卻在報紙上裝模作樣的寫信給你，寫信給我，還寫信給以前的媽媽，好像我們?nèi)妓懒?，他才只能在報紙上對我們隔空說話！”

楊虛鶴這一手當然玩的非常漂亮。他對空抒情，得到了許多贊美和許多稿費，本來就沒有什么人反對他離婚再娶，經(jīng)過這些文章之后，更是勝贊他是重情重義之人。

可楊玉燕在醫(yī)院時，楊虛鶴根本不敢出現(xiàn)！他沒有給他的小女兒遞過一片紙，說過一句話，送過一分錢。

楊玉蟬的父親死于絕情，死于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