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張捕頭（第3頁）

“就在出發(fā)前那晚，我起夜看見大哥跪在娘的牌位前哭……他說娘，兒子要做畜牲了，可我得護著小濤啊……“

張捕頭聽著這番懺悔，心中五味雜陳。

他想起當年第一次見到吳家兄弟時的情景，那時那兩個衣衫襤褸的年輕人雖然被抓住壓在地上，脖頸上被扣住鎖鏈淪為監(jiān)下囚，但他們的眼中卻依舊燃燒著不屈的火焰。

但是，到如今這火焰竟竟被現(xiàn)實的殘酷生生澆滅了……

張捕頭的手微微顫抖，握刀的手指節(jié)發(fā)白。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與吳家兄弟其實并無不同，都只不過是在亂世中掙扎求生的可憐人罷了。

“我知道大哥心里也苦……“吳濤的聲音哽咽，“可我們助紂為虐，差點害死您和李家村幾百口人……他該死！我也該死！“

說著，吳濤突然撲倒在地，額頭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張大哥，您現(xiàn)在就殺了我吧！我吳濤絕無怨言！“

院中一片死寂，只有夜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遠處傳來更夫敲梆子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

張捕頭緩緩松開刀柄，嘆了一口氣彎腰扶起吳濤：“起來吧……“

吳濤突然抓住張捕頭的手腕，“張大哥，縣令已經(jīng)知道你們的事了！縣令他知道圣主的事情了！“

張捕頭瞳孔驟縮：“你說什么？！“

“我之前在街上瞧到師爺把王二帶走了，我就悄悄跟上去了?！?/p>

吳濤壓低聲音，語速飛快，“王二那慫包，被師爺用烙鐵一嚇，就把你們在李家村的所見所聞全招了?？h令聽了之后……“

說到這里吳濤的聲音顫抖得厲害：“我見他派了至少有二三百的私兵去李家村，那些人穿著重甲帶著火槍，我從來沒有見過裝備這么精良的騎兵，但……但那些人到現(xiàn)在一個都沒回來……“

張捕頭倒吸一口冷氣：“二三百人？全滅了？“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又立刻警覺地看向屋內(nèi)。

吳濤點點頭，眼中的恐懼幾乎要溢出來：“我當時躲在城東廢棄磚窯外的槐樹上，親眼看見那個飛鷹武館的王教頭帶著人出發(fā)……我看縣令和師爺兩個人一直在那里等著，可現(xiàn)在天都黑了……一個人也沒有回來！“

張捕頭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位“圣主“懸浮在空中的身影，以及那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脊背，雖然早有預料，但……

吳濤突然抓住張捕頭的衣袖，眼中閃爍著恐懼與困惑：“張大哥，那個圣主……他真的存在嗎？他真的是……仙人？“

在吳起驚駭?shù)哪抗庵?，張捕頭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