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操蛋的命運（第1頁）

林七握著手機，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那個剛剛熄滅了生命之火的老人，用盡最后的力氣，傳遞的都是對孫兒的愛與不舍，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懟。

這種純粹的、不求回報的愛，沉甸甸地壓在林七心頭。

他深吸一口氣，按下了撥號鍵。

“嘟……嘟……”

漫長的等待音，每一聲都像錘子砸在林七的神經(jīng)上。

小黑不知何時又蜷縮回他肩頭，用尾巴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掃著他的脖頸，難得沒有出聲。

這寂靜，反而比它平日的毒舌更讓人心慌。

電話終于接通了。

“喂？”一個年輕卻帶著濃濃疲憊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背景音有些嘈雜，像是風聲，又像是車輛駛過的聲音。

是陳默。

林七喉嚨有些發(fā)干，他清了清嗓子：“喂，陳默嗎？”

“是我，您是……哪位？”陳默的聲音帶著一絲警惕和疑問，似乎在努力回憶這個聲音。隨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語氣里陡然多了一絲急切與微弱的希冀，“您是醫(yī)生嗎？我爺爺他……他怎么樣了？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一連串的問題，像是一把把小錘子，敲在林七的心上。他幾乎能想象出電話那頭，陳默那雙因為熬夜和焦慮而布滿血絲，卻在此刻因為一點微茫希望而亮起的眼睛。

林七沉默了幾秒，艱難地組織著語言。他聽見電話那頭，陳默的呼吸聲因為緊張而變得有些粗重。

“陳默，我叫林七，你……你先冷靜一點聽我說?！绷制叩穆曇粲行┥硢　?/p>

“我、我很冷靜，林醫(yī)生，您說，爺爺他……”

“你爺爺他……”林七閉了閉眼，最終還是說了出來，“他走了?！?/p>

電話那頭，瞬間死寂。

連風聲和車輛駛過的聲音都仿佛消失了，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

過了好幾秒，陳默帶著全然不解和一絲荒謬的顫音問道：“走……走了？去哪里了？是轉(zhuǎn)去別的病房了嗎？還是……還是林醫(yī)生您覺得他可以回家休養(yǎng)了？醫(yī)藥費……醫(yī)藥費我會盡快……”

他的聲音越來越急，帶著一種試圖抓住救命稻草的慌亂。

林七的心揪緊了，他打斷了陳默的猜測：“不是，陳默。你爺爺他……他去世了。就在……就在剛才?！?/p>

“……”

這一次，沉默持續(xù)了更久。

久到林七以為電話已經(jīng)斷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