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喂，陳默嗎（第1頁）

林七望著老者幾近透明的虛影，胸口那團(tuán)微弱的光芒如同風(fēng)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他深吸一口氣，那股煙草的澀味似乎還縈繞在鼻尖，卻無法驅(qū)散心頭的沉重。

“大爺，”林七的聲音有些沙啞，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溫和，卻也帶著一絲不容逃避的決絕，“您……已經(jīng)不在了?！?/p>

老者的虛影猛地一滯，空洞的眼神里似乎閃過一絲茫然，隨即是更深的困惑。

“不在了？”他喃喃自語，像是在品味這三個字的含義，“我……我明明在等默兒……”

“您等了很久，久到……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绷制咂D難地措辭，“您是在病床上，一直等著您孫子，等著他拿錢回來。但是，他回來之前，您……您已經(jīng)……”

后面的話，林七說不出口，但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

老者的虛影劇烈地顫抖起來，那些本已黯淡的光線仿佛要徹底消散。

“不……不可能……”他像是被這個消息擊垮了，“默兒說他很快就回來……他說過的……”

“我知道，我知道他是個好孩子，他一定萬分焦急地在想辦法。”林七急忙道，“但他可能遇到了一些我們無法預(yù)料的困難，耽擱了?！?/p>

他頓了頓，看著老者眼中那最后一絲光芒也快要熄滅，心一橫，拋出了自己的想法：“大爺，您是不是有很多話想對您孫子說？”

老者茫然地點(diǎn)頭。

“我或許……或許能幫您把話傳到。”林七看著老者，眼神里帶著一種連他自己都說不清的鄭重。

“傳話？”老者眼中熄滅的光點(diǎn)，似乎又被這句話點(diǎn)燃了一星半點(diǎn)，“你能……你能讓他聽到？”

“我盡力?！绷制叩溃澳鷮O子叫什么名字？他有手機(jī)嗎？您知道號碼嗎？”

老者努力地回憶著，虛影晃動得更加厲害，他伸出透明的手，指向床頭柜。

林七會意，走過去，在床頭柜的抽屜里翻找起來。

果然，里面有一個磨損嚴(yán)重的小本子。

他翻開本子，里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跡記錄著一些電話號碼，其中一個后面?zhèn)渥⒅皩O子陳默（默兒）”。

林七看著那個號碼，像是握著千斤重?fù)?dān)。

“大爺，您想跟他說什么，現(xiàn)在就可以說?！绷制吣贸鲎约旱氖謾C(jī)，正準(zhǔn)備撥通電話，卻突然想到了什么，停止了撥號。

只是將手機(jī)屏幕對著老者，像是要通過這個小小的物件搭建起一座陰陽兩隔的橋梁，“這個手機(jī)可以把你想說的話錄下來，我會轉(zhuǎn)達(dá)給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