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第一次帶男人回家。不知為何,比起去酒店赴約和陌生人做愛,這種讓人踏入私人領域的行為更令她緊張。
因為沒有會來拜訪過夜的親友,所以她家的側臥一直是空的,郎文嘉只能睡沙發(fā)。
他坐上沙發(fā),很滿意地拍拍松軟的坐墊,說至少比樓下花壇好。
李牧星抱著被子和枕頭,從主臥走出,抬眼就見郎文嘉在脫風衣。
他將風衣迭放在沙發(fā)背,剪裁貼身的灰色毛呢襯衫里還穿著一件黑色高領內搭,大概是熱了,他拉了下緊貼的領口,喉結微微竄動。
李牧星跟著一起咽了口津液。
――如果是自己的公寓,他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脫光了,她看過好幾次這個人邊走邊脫的場景,先脫上衣,再解開腰帶,拉鏈解到一半,他就去喝水或抽煙,褲子垂在胯骨,露出繡著logo的內褲腰頭,再往下就是隱隱約約隆起的弧度。
她走過去,把被子枕頭交給他,差一點點就碰到手指。
“需要毛巾還是肥皂那些嗎?”語氣正常到有些淡漠,其實插進口袋的掌心已經(jīng)泌出汗。
――當他喝完水,褲子通常也褪到了地板,挺翹的屁股裹在光滑有絲質感的布料里,有時就這樣去浴室,有時內褲也會褪下去,一路滑過緊致結實的大腿、小腿……
“我自己帶了,李醫(yī)生,我能喝口水嗎?”
“我去倒給你。”
李牧星是一個善于偽裝的大人,腦海里已經(jīng)把眼前人剝光,臉上卻很安靜和他互動,只有鼻翼微不可察地急促翕動。
兩人站得太靠近,輕易就聞到郎文嘉的氣息,他身上的味道真好聞。
混著香水和煙草味,還有一絲涼涼夜露的感覺,像龐大透明的熱帶魚群,游走在她的屋子,又游進她的身體。
下腹部涌動出蠢蠢欲動的熱流。
主臥浴室里,熱氣蒸騰,水聲淅淅瀝瀝,李牧星坐在空的浴缸里,一只腿掛在浴缸邊緣,一只手急不可耐揉搓起腿心柔軟的肉丘。
完全覆蓋,上上下下,左右擠壓,指縫很快就黏黏的。
怕被聽到,她躲進浴室,花灑開到最大,不敢用玩具,不過現(xiàn)在也不需要它們了。
嗅覺神經(jīng)殘存的那絲體溫,足以讓她興奮到頭皮發(fā)麻,比熱水更稠更熱的液體流出,像泥濘一樣裹住手指,沒忍住,一根指頭陷進去。
電流似的快感竄上心口,另一只手時而磨花蒂,時而捏乳頭,一下子就揉出三顆殷紅腫脹的小果實,顫顫巍巍,又被更用力地采擷。
而且,郎文嘉就在她的屋子里,坐在她平時坐的沙發(fā),喝著她平時喝的水杯。
她從未被外人踏足的私人空間,被他的味道染指了。
身體被頭頂?shù)臒崴艿脻皲蹁?,卻緩解不了一絲燥意,濕發(fā)黏在后背又黏在浴缸,一張口喘息,水就流進來,也不知喝了多少壺,眼睛也被水珠砸得睜不開了,暈乎乎的,放肆懸溺在情欲之中。
突然間,耳根敏感捕捉到水流聲的不和諧。
有另一股重迭的水聲,從浴缸靠住的那面墻壁傳來。
一墻之外,是另一個浴室。
郎文嘉也在洗澡。
李牧星死死捂住嘴,蓋住自己陡然劇烈的喘息聲。
要被聽到了,要被聽到了。
她竭力忍住聲音,害怕被發(fā)現(xiàn),眼淚都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