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每歲征伐,糧草用度頻繁。今歲糧倉存糧,本應(yīng)是近兩年所屯,所屯米糧怎會如此陳舊?”郭圖仔細觀察了下,便詫異說道。
“是??!”
賈詡伸手撈了撈袋子里的米,見成色陳舊,狐疑看向賈衢,問道:“昔伐隴右時,軍糧多新鮮。而今東征河北,何故米糧陳舊?”
見眾人投以猜忌眼神,賈衢不卑不亢,說道:“實如郭君所言,今歲運抵之糧皆為新糧,而今涅縣閣中米糧半數(shù)為三、四年之陳糧。”
“何故如此?”張虞將糧放到米袋里,問道。
“稟君侯,昔前漢糧官監(jiān)守自盜,常賣新糧于市,換陳糧實倉。而今山西之中,新糧價位較臨期舊糧略高一成,仆盤算糧草支出,遂請奏軍師,以新糧換舊糧,其中所得累計于庫中!”
賈衢指著涅縣閣,說道:“邸閣糧草本僅有二十萬石,而今卻有二十一萬石,其中一萬石為售賣陳糧所得?!?/p>
秦漢時期,官府親自營造的糧倉,其糧草儲存年限最多不超九年。大族的話,因儲存技術(shù)問題,大多數(shù)僅能儲存三、四年。而尋常百姓,米糧最多儲存一、兩年。因此新糧與陳糧的價格會出現(xiàn)波動,新糧會略受歡迎些。
古代將校喝兵血,最常見的操作便是以次充好,將好的米糧賣于大族,換取囤積多年的陳糧,從中賺取差價。甚至更有大膽,直接克扣兵糧。
然賈衢則是將見不得人的勾當放在臺面上,或是出于為公事考慮,為了獲取更多的糧草,主動用新糧換陳糧,畢竟太原、上黨、河?xùn)|大族可不少,完全有能力吃下新糧。
“君負責上黨邸閣三處,可是每處皆是如此?”張虞問道。
賈衢拱手說道:“大體如此,邸閣共有三處,應(yīng)收軍糧五十萬石,實屯軍糧五十三萬石,仆行粗鄙之策,為君侯多籌軍糧三萬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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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視兵糧,軍分三路
依照士卒每月食兩石米糧計算,賈衢共為大軍多湊出一萬五千人的月糧。
心中有了計算,張虞大為贊嘆,謂左右說道:“假使天下千石悉如賈梁道,我今無憂爾!”
賈衢不悲不喜,束手而立,等候張虞繼續(xù)詢問。
頓了頓,張虞問道:“我今若從上黨出兵,走滏口伐邯鄲,上黨兵糧運至前線需費多少人力?”
賈衢早有腹稿,說道:“稟君侯,上黨至邯鄲約四、五百里,而五萬兵馬每月需十二萬石。而民夫能負六斗糧,牲畜背負能有數(shù)石,而如有大道行車能載二十五石,依井陘道之難行,需用人力背負,故供給五萬兵馬至少需六、七萬百姓。”
“而計山西二州運糧至上黨,依水、陸而運并進,觀今歲之人力,需再發(fā)七萬人。共計前后服徭役運糧之民,五萬之兵不下十四萬人,六萬之眾至少需十五萬之眾?!?/p>
莫看山西人口僅比袁紹所有冀州人口略差點,然實際動員能力,或是說糧草運輸能力,不可同日而語。
山西運糧除了關(guān)中、河?xùn)|能依仗水路外,余者需依靠陸路。而冀州因水系錯綜復(fù)雜之故,反而能多依靠水路運輸。因此張虞如與袁紹對峙,單純拼糧草消耗的話,大概是拼不過袁紹。
見賈衢核算數(shù)據(jù)與鐘繇前些日子所報內(nèi)容大差不多,張虞笑謂荀攸,說道:“君非薦邸閣督于我,而是薦兩千石之賢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