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歧決于上
歷史雖有變化,但袁紹帳下眾謀士對用兵方略,依舊是矛盾重重。如審配、許攸希望通過與張虞決戰(zhàn),從而分出勝負;沮授、田豐二人看出張、袁實力差距,希望能與之持久戰(zhàn)。
然就實際而言,二者計策無分優(yōu)劣,僅是用兵角度不同。甚至偏好持久戰(zhàn)的沮授、田豐二人,在具體兵略上也有不同。因此采用哪一種計策,需要君主有自我清晰的判斷力。
而今在用兵計策上,其實不僅袁紹內部有分歧,張虞內部也有用兵分歧。
大堂內,猶如墻紙的輿圖張在墻上,張虞麾下文武各列坐于馬扎上,抒發(fā)自我見解。
鐘繇按劍踱步,手指輿圖,說道:“兵馬出上黨非正道,若袁紹分屯井陘、鄴城,我軍將受堵于山口。我軍兵糧轉運千里,而袁紹背靠冀州,糧草源源不絕。故為用兵考慮,不妨出兵河內,破朝歌,逼近鄴城?!?/p>
“袁紹領兵來御,則能遣騎出井陘、壺口,抄掠河北,令緣山諸郡不得安寧。待敵疲憊之時,則能與之決戰(zhàn),敗袁紹,下鄴城,則能據(jù)緣山諸郡?!?/p>
趙咨皺眉說道:“從河內出兵,糧草需用河內轉運。而今袁紹據(jù)有河濟,豈不將我軍糧道暴露于兗州兵馬。以咨之見,君侯或能別遣兵馬出雒陽,先伐東郡,再出河內,進逼鄴城?!?/p>
“先討東郡,再伐鄴城,是為多此一舉!”
郭圖挺直身子,向張虞作揖,說道:“君侯率山西之眾,握天下強兵,何須畏袁紹?以圖之見,不如與之列陣廝殺,夾用騎兵擊之,與袁紹決分勝負,便能轉取緣山諸郡?!?/p>
“可有不同高見?”
“佐治!”
辛毗本為太原郡守,張虞念及辛毗初在袁紹帳下效力,以及后續(xù)將出兵冀州,需要由善政之人輔佐,于是便調辛毗入將軍府,由司馬朗轉任太原郡守。而眼下眾人意見不統(tǒng)一,張虞干脆讓眾人一一發(fā)表意見。
辛毗拱手說道:“并州與河北之間雖有八陘,但能用于行軍討袁者,僅井陘、太行、滏口、白陘四道。而四道中從滏口東出,雖能取趙、魏,然卻毗鄰鄴城,故君侯或能轉取井陘,兵糧出太原。兵至井陘,則能北應幽州,別遣兵馬出滏口,則能襲擾鄴城?!?/p>
張虞坐在榻上,見眾人所言皆有可取之處,便點了點頭,以為鼓勵眾人發(fā)言,然卻不發(fā)表意見。
荀攸捋須而思,說道:“君侯勝在兵精善動,而袁紹勝在兵多糧足,故與袁紹交手,難言列陣廝殺必勝。故君侯欲取勝,需弱袁紹,再出兵決分勝負。以攸之見,君侯不如廣樹兵馬,與袁紹對峙于趙、魏,而實出幽州,敗公孫,退烏桓,再起幽州之眾南下,并擊袁紹于趙、魏。”
“文和呢?”
見張虞點名,賈詡說道:“君侯用兵如鬼神,選吏度將皆盡人力。而袁紹不善用兵,見事遲緩,非君侯之敵。然袁紹兵多將廣,背靠冀州,供糧便捷。故以詡之見,君侯不妨出兵武安,與袁紹對峙于趙、魏?!?/p>
“君言袁紹兵多將廣,糧草充沛,今何以與之久峙,豈不是以己之短而攻敵之所長?”張虞疑惑問道。
賈詡笑了笑,說道:“如先言所言,君侯四勝袁紹,率騎陷陣,破陣斬將,是謂勇武勝;選吏度將人盡其才,是謂用人勝;南征北戰(zhàn),無所不敗,是謂謀略勝;兵精將勇,漢胡效力,是謂兵將勝?!?/p>
“君侯有四勝,袁紹有四敗。用兵對峙累月,袁紹豈會用兵無誤?待其兵馬有失,君侯尋機而戰(zhàn),須臾便能勝之。”
聞言,張虞瞧了眼賈詡,說道:“用兵勝敗于須臾,今如何取勝,望文和賜教!”
對于擊敗袁紹,張虞不需要虛無縹緲的雞血,而是需要實打實的計策。
賈詡不緊不慢,說道:“昔高祖與項羽決戰(zhàn)于滎陽,說黥布、彭越反楚,用韓信取河北。會戰(zhàn)二十八月,大小戰(zhàn)數(shù)十場,終歸高祖所有天下。而今君侯將伐關東,兗州呂布、黑山張燕、幽州劉和,是為君侯之布、越。”
“君侯不妨強羽翼而弱袁紹,三者擾侵冀州,則袁紹必然心憂,彼時便是君侯取勝之希冀。故以詡之見,君侯選何道出兵非關鍵,如何弱袁紹而強羽翼,或是關鍵之事?!?/p>
賈詡的用兵計策不難理解,則是告訴張虞己方的優(yōu)勢。如張虞在外交上,比袁紹有利多了。故為了保證取勝概率大,賈詡建議張虞別著急與袁紹決戰(zhàn),多關注其他戰(zhàn)場。如果其他戰(zhàn)場能取得進展,以冀州的地形,將會轉化為四戰(zhàn)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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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歧決于上
或許是信息量太大,張虞需要時間整理,于是端起水杯,抿了口清水。
“諸卿所言皆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