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畿與鐘繇閑談時,信使趨步入堂,將書信奉上,說道:“稟軍師,馮翊下轄功曹徐英遣門人奏信,言事關左馮翊王公之事?!?/p>
“哦?”
鐘繇伸手接過,拆開印泥瀏覽,當見到信上內容時,不由眉頭微皺。
見狀,杜畿問道:“可是王公行違背法紀之事?”
鐘繇倒無欺瞞杜畿,將書信交于杜畿,捋須憂思,說道:“若僅違犯法紀尚能忍之,但王公卻是私諾孔融,不僅出馮翊之糧于朝廷,更欲令王河內供糧于京畿?!?/p>
杜畿瀏覽書信內容后,便將信件按下,說道:“君侯下令不準販糧出境,如今王公欲私自供糧,恐與政令違背。然朝廷為君上,今朝廷索糧,我軍不好不給。”
鐘繇吐了口濁氣,說道:“此非供糧問題,而是~”
鐘繇話雖沒說完全,但杜畿卻是心領神會。王宏私自出糧于朝廷,已是觸犯了張虞集團內部不可直言的政治禁忌,即政治立場問題。
以王宏身份只要不是惹得天怒人怨,一般都不會有問題。今不經張虞與車騎府的審批,便私自供糧朝廷,且插手河內政事,已是觸碰政治禁忌了。
“此事如何解決?”杜畿反問道。
鐘繇蹙眉不語,王宏的背景身份太過特殊了,他實在不好出面。
然他若不出面阻止,等張虞知道這件事,他今后就別想得到張虞的信任。但他出面阻止,恐不僅得罪王宏,甚至會惹惱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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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禁忌,以兗為鑒
“不知季珪有何見解?”鐘繇忽然問道。
崔琰為人坦誠,說道:“天下雖說紛亂,但漢室猶在。今朝廷有糧乏之困,王馮翊供糧于天子合乎君臣之禮。然馮翊隸屬于雍州,歸君侯所管轄,應當遵循君侯政令。如今政令沖突,乃尚書臺與車騎府之沖突,故王馮翊莫能違令妄行。”
“故以琰之見,不妨急遣人上報君侯,尋由暫扣馮翊之糧,等君侯政令?!?/p>
“善!”
“今容我三思,諸君可先退下!”鐘繇細思少許,揮手讓左右悉數退下,說道。
“諾!”
待左右退下之后,鐘繇獨自向杜畿詢問,說道:“王公之事,我不能無視。我今以為可讓張征西出面,以防備弘農賊兵為由封鎖潼關,禁止關西之糧出關。”
“弘農賊兵?”
杜畿疑慮道:“今據我所知弘農無賊,僅是朝廷遣朱儁率兵就食弘農,莫非君疑慮朱儁?”
“非我疑慮朱儁,而是朱儁錄尚書事,為人臣之尊,今無故率兵至弘農,且朝廷又追謚王子師,念及之種種,難免令人心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