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霽雖說知道點國制,但卻知道不深。中央與地方之間的關系復雜,中央對地方考核最關鍵的指標不就是錢糧與人口嗎?
今若將錢糧剝離,那么在州郡官吏眼里,尚書臺將無權過問他們的錢糧征收情況。因此尚書臺將會失去對地方州郡管理的積極性,而計司又不負責考核,那么州郡官的考核很容易出現踢皮球的狀態(tài)。
歷史上,王安石推行元豐改制,之所以廢除三司,改由戶部負責度支,本質上就是因為三司負責了國家一切支出與收入,而戶部不具備財政權,那么便容易出現職權不清晰,冗官嚴重。
因此吸取宋朝財政權的雜糅,將鹽、鐵等官營的稅種獨立,為尚書臺、司農留有田賦的職權,那么就能一定程度上避免職權不清晰。
“計使、丞相、尚書令!”
既有了三大實權負責人,張虞腦海中漸漸有了完整的中央制度體系,接著在鐘繇名字旁寫下錄尚書事,又在庾嶷側寫下平尚書事。
計司負責官營鹽鐵,具有審計朝廷各級部門的財政支出的權利;丞相領九卿,負責具體事務執(zhí)行;尚書令領六部,負責監(jiān)督九卿與考課地方官。
尚書臺為計司、丞相、尚書令、御史大夫議事之地,為朝廷制定每年的財政計劃,及共議政務大事。
見張虞忙碌一番,依舊未有賈詡、郭嘉等人名字,王霽問道。
“那不知何以置賈詡、荀攸等卿?”
聞言,張虞提筆順勢在空白區(qū)域寫下‘樞密院’三字,列有荀攸、賈詡、田豐等人名字。
“樞密院莫非乃執(zhí)掌軍機之所?”王霽問道。
“然也!”
張虞擱筆于山架上,笑道:“世之忌諱者,莫過將不知兵事,以文臣代武將。而我從征四方,謀略多依仗以上諸君。故設樞密院,以治諸部將校,參謀軍事,領事者為樞密使,以荀攸任之,張楊為副職輔之。而諸卿參議軍事,需冠以參樞密事,或議樞密事?!?/p>
宋之樞密院,明之五軍都督府,本質是欲分行政首腦的參議軍事之權。而張虞自領兵事,那么干脆讓自己幕僚團參議軍事,并順勢組建樞密院,以便他調整各軍情況。
見張虞設計井井有條,王霽眼里閃過異色,她本以為自家夫君年輕,對兵家之事諳熟于心,但不一定對朝廷的制衡之術清晰,然不料夫君竟已有腹稿,將財政、軍事剝離,而在政治上又沿襲東漢尚書臺制略,九卿執(zhí)行的官制。
念及于此,王霽為自己當初選擇張虞而慶幸,誰能料到區(qū)區(qū)邊豪子弟竟能有朝一日成為帝王。
在王霽回憶過往時,張虞則繼續(xù)勾勒他的藍圖,將侍中與侍郎合并秘書臺,屬于是內朝官,而負責人為郭圖,趙咨則掌機密文書。
“夫君,后漢之時,九卿與六部權責多有不清,今若不改而沿襲之,故難免糾紛!”王霽提醒道。
張虞笑道:“九卿六部權責劃分,我于明日與鐘繇、杜畿二人會面,共商軍政大事。”
今與東漢相比,唐國增設計司與樞密院二部門,因此急需與眾卿議事,以便眾人明細權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