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瓊豈會不知袁紹性情,遂作出受寵若驚之色,說道:“瓊豈敢受此重任,明公既至鄴城,當(dāng)由明公總理大局,而瓊能為明公帳下吏,我心便是足矣!”
說著,淳于瓊親自為袁紹牽馬,說道:“仆已在鄴城備好薄宴,請明公隨我入城?!?/p>
“善!”
“駕!”
在大軍即將入城之時(shí),候騎從后方疾馳而來,高聲說道:“魏公急報(bào)!”
袁紹放緩馬速,驚問道:“可是張虞遣兵追來?”
候騎停馬而報(bào),說道:“非是張虞追兵,而是張虞遣張楊率兵南下白馬。”
聞言,逢紀(jì)臉色大變,說道:“張楊率軍南下白馬,恐是欲斷明公南逃之路,將明公留于鄴城。張虞用兵歹毒,此番欲窮盡明公,一役而滅袁氏?!?/p>
此言一出,眾人神情無不變化。
袁紹神情難看,之前還覺得韓遂無能,而今他率兵出逃,方知張虞用兵之狠辣,真就不給人機(jī)會,壓著你打。
袁譚為了自己利益,勸道:“今河北形勢糜爛,兗州情況復(fù)雜,父親不宜留于河北,請隨兒前往臨淄?!?/p>
袁紹遲疑幾許,說道:“沮授固守邯鄲,我今若舍河北而走,豈不棄沮授于邯鄲。我欲讓二公子領(lǐng)兵北上河北,再尋機(jī)與張虞交手?!?/p>
“明公宜當(dāng)慎重!”
孟岱策馬上前,說道:“兗州雖名為二公子所據(jù),但因兵事頻繁之故,兗州人口稀少,戶籍單薄,更莫說二公子尚未安撫兗州諸郡。今令二公子北上,不說兵馬能否過萬,一旦兗州空虛,恐會被呂布趁虛而入?!?/p>
“況冀州雖說危急,但明公尚有齊魯之地。大公子據(jù)有青州,高干占有徐州半壁。明公撤至臨淄,養(yǎng)精蓄銳,臥薪嘗膽,必有機(jī)會卷土重來。而因不舍河北之地,反是舍大而取小?!?/p>
袁紹心有所動,詢問左右道:“諸君可是皆有此見?”
牽招說道:“明公,河北并非不能守,而是信都被張虞所據(jù),我軍難以處處固守。以招之見,明公可舍緣山諸郡,轉(zhuǎn)至青州,北跨平原,控制渤海,與張虞西爭冀州。若明公爭緣山諸郡,此將利于張虞圖謀海濱諸城?!?/p>
說著,牽招侃侃而談,說道:“齊魯之地,左有山河之險(xiǎn),右有大海之固,依山傍海,煮海為鹽,齊國之所以強(qiáng)盛之根基,整合兗、徐,帶甲十萬,北阻張虞,并力觀變,明公或有再興盛之機(jī)。”
牽招之意不難理解,便是緣山諸郡雖在袁紹手上,但對袁紹而言如同雞肋,故不如撤出兵馬,憑齊魯之兵將,北控海濱之地。
“仲簡意下何如?”袁紹看向淳于瓊,問道。
淳于瓊說道:“瓊以明公之見為主,然今形勢實(shí)如諸君所言,我軍兵馬新敗,精銳多有覆沒,倉促再與張虞交兵,恐?jǐn)《喽鴦偕?。明公南撤齊魯,卷土重來,方是關(guān)鍵之事?!?/p>
聞言,袁紹看向眾人,問道:“沮授兵馬困于邯鄲,當(dāng)如何是好?”
左右面面相覷,不知如何回復(fù)。
少頃,逢紀(jì)說道:“明公可書信于沮授,看沮授能否率軍突圍而出。眼下關(guān)鍵之事,應(yīng)在張楊兵馬之前,搶先占據(jù)白馬。若渡口有失,則我軍將無歸路。”
“好!”
袁紹咬了咬牙,說道:“傳令于沮授,讓他舍邯鄲而走。今下更改行程,先據(jù)白馬渡口,令二公子北上接應(yīng)?!?/p>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