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行愁眉苦臉,問道:“今歸營道路受阻,恐需另尋別道歸營。”
樊稠用木棍撥弄火堆,說道:“馬騰重圍冀縣,長子馬超屯兵上邽以據(jù)徐晃,而今不如南走清水道,得馬超兵馬接應(yīng),再繞行大道歸營?!?/p>
頓了頓,樊稠擔(dān)憂說道:“清水城莫要前往,守將任隗為本地大族,他若知我軍兵敗,恐會無故恐慌?!?/p>
“好!”
閻行點了點頭,感嘆說道:“樊將軍所言不虛,張虞嫡系兵馬與楊秋帳下兵馬不同。楊秋兵馬松懈無備,老弱者多而精銳者少。反觀張虞嫡系兵馬,步騎多著甲胄,將士用命效力。隴右兵卒雖說剽悍,但若比甲兵、軍紀(jì),則不知有所不如?!?/p>
“治軍在于人!”
樊稠回憶說道:“昔董公在世,與部下推心置腹,每有錢糧恩賜于下,方能得眾人效力。而張虞起兵以來,將士如立軍功,授田賜奴,眾將士豈不為張虞效力!”
張虞的地盤相對穩(wěn)定,故而所招募的兵馬很多都是攜家?guī)Э?。張虞為了能讓人從軍,除了全面恢?fù)郡兵制外,余者政策福利不少,如能減免賦稅,或是立軍功賜奴,及分發(fā)軍餉等一系列能讓將士為他效力的政策。
聽著樊稠的簡述,閻行不由蹙眉。他追隨韓遂起,可是沒這種福利待遇。韓遂割據(jù)金城郡以來,迫害金城百姓嚴(yán)重,導(dǎo)致大量金城百姓流離失所,甚至許多百姓會逃入胡部中避難。
如以二者區(qū)別觀之,張虞豈不是像文人故事里的明君,更有資格成就大業(yè)!
沉默半響,閻行忽然問道:“樊將軍在關(guān)中兵敗之后,為何不投張虞?”
聞言,樊稠長嘆了口濁氣,如實說道:“我為涼州武夫,與李傕共殺王允,并因董公之死而憤殺軍中并州軍士。縱我有意投張虞,但實恐張虞不能容我。況張虞能容我,王氏門人、子弟亦不能容我!”
“彥明怎有此問?”樊稠問道。
閻行瞧著跳動的火光,悶聲說道:“自羌亂以來,隴右震蕩不安,及至黃巾之亂,天下由是分裂。群雄逐鹿之際,不知天下明主何在,能安寰宇九州!”
樊稠笑了笑,說道:“無非張虞、袁紹、袁術(shù)、曹操等寥寥數(shù)人,你我能割據(jù)隴右安生便好!”
相比年歲已大的樊稠,閻行年僅二十有余,心中尚有建功立業(yè)的野望,聽聞明主將會從張虞、袁紹、袁術(shù)等人中而出,閻行內(nèi)心不由多想。
是夜,閻行、樊稠招攏敗軍殘部,得有兩千多人。在天明之后,二將率兵南下,欲投冀縣馬騰。
經(jīng)由山林小道,閻行、樊稠率殘兵已至清水道。眼下二將率疲憊兵馬行于清水(今牛頭河)畔,準(zhǔn)備先至上邽歇腳。
馬騰為了防止張虞遣兵通過渭水救援冀縣,安排兒子馬超率三千兵馬守上邽,以阻徐晃占據(jù)上邽,長驅(qū)渭水,直解冀縣之圍。
上邽的地理優(yōu)渥,其位于渭水與清水的交匯河谷,土地肥沃,乃隴右少有能容納萬戶的縣城。
歷史上,諸葛亮一伐隴右時,郭淮控制了上邽,不僅是為曹魏確保渭水道的通暢,更是源源不斷得到曹魏援兵。在張郃擊敗馬謖之后,郭淮出兵清水道上的列柳城,直接向北打通清水道,聯(lián)絡(luò)上張郃大軍。
諸葛亮在清水、渭水、番須、關(guān)隴四道陸續(xù)失去控制的情況下,他除了撤軍之外,其實別無選擇。而在曹魏大軍涌進(jìn)隴右時,諸葛亮能安然撤退,并帶走西城千戶百姓,則是變相說明了其治軍水平之高超。
張虞西征隴右,與韓遂對峙于略陽,其本質(zhì)目的相同,那便是控制入隴道路。而隴道如能被張虞悉數(shù)控制,隴上諸軍的兵敗僅是時間性問題,最多像劉秀征伐隴右一樣,花上兩、三年時間,慢慢蠶食韓遂、宋建、馬騰等隴右諸將。
馬蹄踏在河道上,與細(xì)石碰撞發(fā)出嘚嘚之聲,在寂靜的河川中顯得格外響亮。
“吁!”
領(lǐng)頭行軍的候騎似乎察覺到什么異樣,忽然挽住韁繩,伸手示意軍士暫停進(jìn)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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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三破(二合一)
“怎么回事?”
見大軍停下,樊稠、閻行二將策馬從隊列中趕上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