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圖說道:“今下之勢明晰,以圖拙見,君侯需待叛軍破長安之后,朝廷重陷水火之中,再率兵西征平叛?;蚴蔷罴m集關(guān)東兵馬,以討關(guān)西叛軍,成袁紹、朱儁未能成之勢!”
見三人言語激烈規(guī)勸,張虞嘆了口氣,問道:“我深受王氏之恩,今若見危而不救,恐辜負王公往昔厚愛。況屯兵于河東,無視長安救援而無動于衷,天下之人若知,將何以待我?”
“糊涂?。 ?/p>
聞言,呂范急著跳腳,說道:“君侯,昔高祖父妻皆被項羽所擒,項羽以烹殺太公為由,屢逼高祖歸降,而高祖卻言分一杯羹。彼時觀之,高祖不忠不孝;待二十年之后,高祖開兩漢之基業(yè);而至今時,高祖受世人所推崇。”
“范試問君侯,欲為高祖,或為項羽,亦是為韓信?”
張虞手中把玩著水杯,心中有所顧忌。實話實說,從感性角度上出發(fā),為了他岳父的安危,以及王氏提拔他之恩,需要出兵解圍;理性角度出發(fā),三人的說法則是正確,畢竟王允會妨礙他的霸業(yè)。
見張虞遲遲不語,呂范甩袖而嘆,說道:“君侯,如能下關(guān)中三輔,兼并巴蜀、涼隴,則強秦滅六國之勢已成,高祖東爭天下形勢已有,試問天下何人能御!”
“望君侯三思!”郭圖遲疑說道。
酈嵩伸手握住張虞的手,沉聲說道:“成大事不拘小節(jié),君侯常以此語而告誡嵩,而今怎能受限于小節(jié)?!?/p>
聞言,張虞長聲而嘆,他今時明白了前世貴人評價劉邦的那句話,劉邦不為自己而考慮,所為之事幾乎從本集團的利益出發(fā),故劉邦能籠絡人心,而項羽眾叛親離。
領導者從來不是個人,而是集團利益的代表,一旦為自己考慮太多,必將會招致失敗。誰能在這件事上覺醒的早,誰就能在政治斗爭中取得先機。
張虞心一橫,抬頭看向三人,問道:“孤豈能不知利弊,僅孤礙于情誼不敢不救,而今為大事而憂,當舍小節(jié)以思大義。不知諸位有何教孤?”
見張虞被說服,郭圖當即說道:“君侯所憂之事,無非恐外人非議君侯見死不救,故君侯不如先派兵馬至蒲坂渡河,而后向關(guān)西叛軍透露我軍欲渡渭水。叛軍得知消息,必會于渭水南側(cè)下營,屆時君侯難救長安,非不愿救之,實因受阻于敵軍?!?/p>
酈嵩主動請纓,說道:“嵩愿率五千兵馬為前驅(qū),君侯率兵以為后軍?!?/p>
“可!”
張虞毫不猶豫,說道:“明日由伯松率兵五千為先鋒,渡過蒲坂津下營,之后見機行事。”
“諾!”
呂范說道:“君侯且還能以降兵初降為由,親自坐鎮(zhèn)監(jiān)視。”
“好!”
張虞環(huán)顧帳中三人,感慨說道:“諸卿赤誠之心,孤已知之。今無以言表,以水代酒以敬三位?!?/p>
“愿君侯秉立大業(yè),立高祖之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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