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小失大,袁氏驚嘆
十一月,東武陽,袁紹軍營寨。
大帳內,田豐瀏覽韓遂書信,說道:“明公,今張虞斷韓遂之糧,隴上諸軍形勢危急,明公恐需出兵安邑,為韓遂分張虞兵馬。若讓張虞討平隴右,則張虞將無后顧之憂?!?/p>
在與張虞對峙時,因形勢不樂觀之故,韓遂遣使送信與袁紹。而今將信送至袁紹手上時,已經(jīng)過了快兩個月,具備嚴重的滯后性。然對田豐而言,他卻在看到書信背后的危機。
面容威嚴的袁紹坐于榻上,說道:“今臧洪據(jù)東武陽而叛,我軍圍攻月余而不得克,恐今無余兵征安邑?!?/p>
“臧洪為小患,張虞為大害!”田豐苦口婆心,說道:“今可暫緩圍攻東武陽,令大將留守營寨,而明公屯兵于雒陽,虛張聲勢,足以令張虞生畏。”
見袁紹沉默不語,逢紀便知袁紹心意,說道:“臧洪與張邈、張超互為交好,我若率軍西至雒陽,張邈必會出兵救臧洪,且若張邈屯兵河上,則斷我軍糧道,不可貿然征討張虞?!?/p>
“那張虞若討平韓遂呢?”田豐反問道。
逢紀不以為然,說道:“昔世祖討隗囂歷經(jīng)多年,韓遂、馬騰、宋建等將與朝廷征戰(zhàn)多年,今豈會被張虞速敗。張虞縱敗隴上諸軍兵馬,但欲遠征金城、隴西何其遙遠,豈能區(qū)區(qū)數(shù)月便下!”
“依世祖伐隴舊事觀之,張虞破隴上諸將之后,便會因道路險遠,兵糧匱乏而走,留大將與隴上諸將交手。”
“糊涂!”
田豐拄著拐杖,激動說道:“韓遂非隗囂,劉璋非公孫述,今豈能用狹窄比喻?!?/p>
逢紀嫉妒田豐受寵多時,反問道:“田君以莫非以為世祖不及張虞?”
聞言,袁紹神情微動,他對逢紀之語非常在乎。他立業(yè)目標便是學劉秀,而觀他起兵經(jīng)歷,與劉秀差距不小。若劉秀不如張虞,豈不是他更不及張虞。
田豐無暇理會逢紀的語言陷阱,說道:“明公如欲問鼎天下,需討張虞為先,袁術雖迎奉天子,但志大才疏,非明公之敵。臧洪是為跳梁小丑,明公何須舉重兵重圍?”
袁紹沉默半響,說道:“我今圍東武陽,非欲專討臧洪,而是欲借臧洪以威徐、兗士族。高干得臧霸迎奉,率兵已至瑯琊,明歲將討陶商于下邳,是故無軍威不足以震懾中原?!?/p>
自一統(tǒng)河北四州的計劃難成,以及袁術迎奉到天子,于是袁紹便將目光往南看,瞄準與青州毗鄰的徐州,以及臨近冀州的兗州。
袁紹經(jīng)營兗州以來,真正控制的地區(qū)僅東郡與濟北國,東平、泰山、任城、濟陰、山陽、陳留等六郡國尚未占據(jù)。而東郡太守臧洪的反叛不但讓袁紹憤怒,更讓袁紹擔心兗州諸郡不能臣服于他。
至于隴右聯(lián)軍,袁紹的想法如逢紀所言,張虞不可能花數(shù)月便解決隴右諸將。
在田豐想說些什么時,卻見侍從趨步入帳,語氣緊急,說道:“稟明公,據(jù)安邑細作來報,隴右突發(fā)劇變!”
“隴右有何變化?”田豐心沉了下來,趕忙問道。
“據(jù)安邑官吏流傳,張虞于十月破隴軍,擒韓遂、降馬騰、斬宋建,隴上諸將非死既降,張虞已下隴右諸郡。”侍從說道。
田豐以拐杖拄地,厲聲問道:“可是虛傳軍報,韓遂、馬騰、宋建等將怎會被張虞悉數(shù)擒殺,而無一人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