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望著滾滾東流的黃河,袁紹忽而捂嘴咳嗽。
見狀,袁尚將披風蓋在袁紹肩上,關切說道:“父親,河畔風大,還需注意身體!”
自袁紹至臨淄后,咳血癥便偶爾復發(fā),而今身體每況愈下。但為了能保存基業(yè),袁紹不得不強撐身體出兵。
緩了幾下,袁紹問道。“今兵事如何?”
“剛剛來報,張郃率兵擊破安德、西平昌二城,而今河北已無我軍城壘。”袁尚說道:“張虞屯兵于平原南,應欲與我軍隔河對峙。”
聽聞張郃之名,袁紹心中憤懣,又咳嗽了幾下,說道:“張郃賊子,我待他不薄,豈料背叛于我。而今為張虞效力,竟這般勤勉、賣力,為父錯識人矣!”
袁尚說道:“張虞兵分三路,分取東郡、渤海、平原,今僅率大軍四萬在此,父親率軍三萬于此,亦有擊破張虞之機會!”
袁紹注視河水,擔憂說道:“若張虞渡河來擊,我軍尚有希望。我今恐張虞對峙而不戰(zhàn),以便渤海、東郡二軍各破我軍?!?/p>
袁尚沉吟少許,說道:“若是這般的話,我軍唯有與張虞對峙,以求公孫度、袁術二人起兵征討張虞。”
“袁術與公孫度若能出兵,我齊國尚有興存之希望?!痹B嘆氣說道:“然若今朝敗于張虞,莫說齊國不能興復,恐你與諸兄將寄人籬下!”
之前袁紹遣人聯(lián)絡袁術,除了希望袁術能在關鍵時候出兵外,還希望在基業(yè)覆沒時,他能為子嗣找好容身之所。畢竟不論他與袁術有多少仇恨,至少庇護他的子侄是沒有問題的。
在袁紹、袁尚父子詳談時,高干趨步登丘,拱手說道。
“殿下,臧霸言徐州動亂,恐陶商受張虞之邀而用兵,故今難以北上!”
臧霸之前雖歸順了高干,但卻不是被高干打服,而是出于利益關系。而今袁紹集團有覆沒之危,臧霸不是傻子,怎愿為袁紹送死。故他便借抵御陶商為由,婉拒了高干的征召。
至于陶商,因自身能力平庸,四面皆為強敵,他所持的政策便是依附袁術,但卻不會聽命招惹曹操,屬于是隨波逐流者。
聞言,袁紹神情愈發(fā)落寞,說道:“我威服四州時,臧霸莫敢不服。而今危難之際……”
“恕干無能,不能速平徐州?!备吒勺饕镜?。
“與元才無關!”
袁紹擺了擺手,說道:“君任徐州刺史不久,而徐州有主,元才能據(jù)半壁已是不易。臧霸反復賊人,今便讓他留守東海?!?/p>
見袁紹神情萎靡,袁尚鼓舞說道:“昔高祖屢敗項羽,終于垓下之戰(zhàn),大破項羽,建基開國。而今我袁氏尚有數(shù)萬兵馬,若待袁術與公孫度出兵,未必不能扭轉形勢。是役如能取勝,父親將能重臨冀州,何須深畏張虞如虎!”
袁紹深深看了眼袁尚,失去光澤的臉上驟而揚起笑容,說道:“顯甫有大志,如能興復袁氏將在顯甫也!”
相比百折不撓的劉備,堅定目標的曹操,袁紹在遭遇重大打擊后的反應實在難稱英豪。
如在歷史上,因官渡糧草被焚燒,袁紹棄大軍而逃,最終抑郁吐血而亡。而今慘敗于張虞,抑郁患病,再領兵交手時,已無取勝之心,唯有保全基業(yè)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