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虞窺探劉宏神情,尋機拱手說道:“王豫州自赴任以來,不敢忘國家危難,先是輔皇甫將軍與朱將軍討賊,安撫豫州歸降黃巾十余萬;后豫州兵戈初息,王豫州嘔心瀝血,恢復(fù)豫州諸郡生產(chǎn),整肅吏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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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虞入獄
“今豫州百姓聞使君羈押詔獄,不得大赦,無不痛惜感嘆,故作萬民傘于陛下,懇求陛下以王豫州治民功績,赦免王豫州罪責(zé)?!?/p>
劉宏又仔細瞧了幾眼,說道:“人心難以合一,必有發(fā)起之人,不知此傘是由何人所思?”
“啟稟陛下,由仆命人制作!”
郭圖跪了下去,說道:“圖為王豫州故吏,見豫州不得赦免,不得已之下,思得此萬民傘之法,愿與豫州士民共獻此傘,以換王豫州性命?!?/p>
“陛下!”
張虞作揖長拜,說道:“王豫州性情剛直,清廉愛民,心憂國事,常與奸吏結(jié)仇。往昔如有觸怒陛下,望陛下因功而憐之?!?/p>
劉宏眉頭微蹙,問道:“你是為何人?”
“啟稟陛下,仆乃鄭縣縣令張虞,豫州刺史故吏,與王豫州有姻親之情。”張虞臉色如常,說道。
“鄭縣令?”
劉宏念叨了下,責(zé)問道:“既是外地縣令,安敢出現(xiàn)在雒陽,不畏律法否?且你與王豫州有姻親之故,又獻此萬民傘,豈不有作假之嫌?”
張虞不卑不亢,說道:“《孝經(jīng)》授忠孝之道,王豫州為仆之君長,今君長有難,虞怎敢忘之?縱伏大辟,仆亦是無悔?!?/p>
“且姻親之故,虞私以祁奚之事為鑒。昔祁奚舉仇寇解狐為長,及解狐病逝,祁奚舉子祁午為長。今國事為上,不分仇親,仆與王豫州悉數(shù)如此!”
“仆本為邊塞子弟,善弓馬,識經(jīng)文,幸得舊弘農(nóng)太守王君青睞,招為親婿。臨將成婚之際,時聞黃巾賊起,遂應(yīng)王豫州征募,舍未婚之妻,率部曲輾轉(zhuǎn)千里?!?/p>
“至長社,為大軍送信;下華陂,助趙汝南破賊。今官拜鄭縣令,于功績而言,仆問心無愧。而今獻萬民傘,如實而言,雖有私心,但更有公心。仆若問心有愧,又安敢在此面圣?”
劉宏沉默不語,遂坐回到榻上。
他對王允有印象,但印象不深。對他的為人了解,更多是通過左右傳達,而無親自召見過。
兩次下獄,三公兩次求赦,說明王允的不俗,并立有些功績。但今見萬民傘,且如果眾人言語不假,說明他對王允的評估有誤,或許王允真是為國為民的良吏。
見機,程夫人湊到劉宏身側(cè),細語說道:“仆常聽陛下言國無良吏,便記在心上,欲為陛下舉薦賢士。今王允得豫州民意,豈不說明王允乃社稷之臣,陛下如若置之不理,恐失人心??!”
頓了頓,補充道:“陛下如若質(zhì)疑,不如召見王允,與其交談,看是否為徒有虛名之輩。如是干臣,可謂‘大禮’是也,亦不妄仆一片心意?!?/p>
“傅母費心了!”
劉宏拍了拍程夫人的手,欣慰說道:“傅母能這般明事理,實乃朕之幸事。”